毛威龍瞪著消失的古樹,眼睫忽地眨動了幾次,幾乎想哭了。
先前她怎麼會誤以為他想傷害她?瞧,他對她那如爹般的「溺愛」又發作了!
悄悄牽上他冰冷的手,又哭又笑的,哭的是傷口真的好痛,笑的是相公的心沒變。
在一旁的喜兒滿臉駭然,為了那女人,表哥竟對著一顆樹,失控了?!
*** *** ***
「咦?你是誰?」毛威龍閃著晶眸,瞧著眼前壯碩的青年漢子。今兒個早上他已在她面前「閃亮」出現過三次,讓她終於在第四次時,忍不住將人叫到跟前。
「稟世子妃,奴才榮富,是裘莊新來的長工。」
新來的,難怪沒見過。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也才來裘莊沒多久,新人舊人對她來說都沒啥差別,全都一樣新,但這長工說話斯文,骨骼奇佳,做長工?太可惜了!「你在裘莊負責什麼?」
「回世子妃,奴才負責砍柴燒火。」他刻意露出結實的肌肉膀子。
「喔。」她眼睛一亮,瞧向身旁的小梅,就見她也是眼睛發亮,小臉還泛了層紅暈。
原來這長工還真有讓人垂涎的本錢,可……仔細瞧瞧,這膀子粗得過火,與每晚用有力雙臂擁著她入睡的相公相比,還是相公的肌肉自然多了。
才亮起的眼睛又黯淡下來。「你忙吧。」她擺擺手。
「是。」榮富意味深長的瞧了她一眼才退下。
毛威龍皺皺眉頭,這傢伙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驀地,她露齒一笑。誰說已婚婦人沒魅力?她不就是一個特例?!
於是這之後的一整天她都眉開眼笑,直至晚膳——
「你笑什麼?」連眼都笑瞇了?裘償謙忍不住問。
「嘻嘻,相公,你說我是不是一個有魅力的人?」她欣慰地往他碗裡加菜,轉眼他的碗已尖成了一座小山。
他攏了攏眉。「怎麼了?」他將她夾過來的菜轉交給一旁伺候的李文,讓他剝殼去刺拆骨之後,才再回到他的碗裡。
「今天有人向我示好。」她得意的宣佈。
裘償謙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四周包括李文正為魚肉去骨的動作也停下,氣氛登時緊張了起來。
唯獨這大姑娘不知死活,繼續喜孜孜的說;「你說我長得還不賴吧?成了婚了魅力還不減。」她塞了一口肉進口裡,顯得十分開心。
「怎麼個示好法?」他聲音平板無異,但是筷子已經放下來了。
李文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照他的經驗,暴風雨前夕總是特別寧靜,只是這回世子妃又要引起什麼風雨?
幾乎只要她呼口氣,就要有人倒楣呀!
他趕緊向她使眼色,想提醒女主子小心回話,可惜這大姑娘全然無視他的眼睛眨得快抽筋,還繼續得意的說:「不就對我露出了結實有力的肌肉,還對我拋足純陽的媚眼嗎?」難得有機會闡述她的艷遇,哪能不大現特現一下?
李文倒抽一口氣。
「喔,那人是誰?」裘償謙問得縹緲低沉。
「不就是新來的……」她突然住了口,總算想起枕邊人的惡習。糟了,真要說出口,榮富鐵定沒了命。
「嗯?」他等著她的答案。
她頭皮有些發麻,覷了他一眼,瞧他神色自若,但是卻有寒風刺骨的感覺。真要命,誰叫自己多嘴,這會可又要平白無故害人倒霉了!
轉向李文求救,但對方卻只露出一臉無奈。
「我……這個……我忘了他是誰了。」她打哈哈,笑得丑。
他對她輕輕一望,然後轉頭,「總管。」
李文暗歎了一聲。「奴才在。」
「查出來。」丟下這話,他霍然起身,人已步出膳房。
同一時間,裘莊一隅——
「藥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知道該怎麼做了吧?」男人陰毒地問。
「知道了。」女人點頭。
「嗯,去吧!」
*** *** ***
「相公,你爹呢?回裘莊幾天了,怎麼都不見他?」毛威龍正賢慧的幫男人按摩。
裘償謙趴在床上,任由她的小手在身上遊走揉捏,悶著聲,「他不住裘莊。」
「你娘住在裘莊,你爹卻不在?」她訝異的說,手下力道也加重了。
他對她加重的力道感到滿意,但卻對她的話不甚高興。「裘莊是我的屬地,與爹無關,娘跟著我住有什麼不對?」
「喔,那你爹另有府邸?」這傢伙,平常老是一副端正冷漠的模樣。唯有這會當他們獨處時,才讓人覺得沒有那麼遙遠的距離感。
「嗯,他是王爺,當然有自己的府邸。」
喔,自己有府邸,夫妻沒住一塊,十之八九感情不好!但這話她可不敢講。「我知道了。」她乖巧的頷首。
「這幾天娘有為難你嗎?」他突然問。
「沒有耶……不過,大概是因為我都沒有見著她吧。」她想了想說。自從那天第一次進裘莊見過他娘後,至今一直沒再見過,聽說他娘信佛虔誠,這幾是在閉關齋戒。
「嗯。」他應一聲,算是知道了。「為何突然問起爹的事?」他倏然翻身,扣住她的手,一臉肅然。
「你?」他又成了閻王修羅了。
「說!」他不耐煩的催促。
「你這傢伙說翻臉就翻臉,還真是陰晴不定!」早摸清了他怎麼變臉也不會傷害她,她才敢抱怨。
他瞪眼。「爹找過你?」繼續追問。
「沒有,他看我又不順眼,找我做什麼?」
他瞧起來有鬆口氣的感覺,他不喜歡他爹見她嗎?為什麼……呵呵,八成是怕他爹欺負她。思及此,毛威龍心頭暖呼呼的,傾身就往他身上趴,抱住他的胸膛又磨又蹭,一臉喜色。
「我喜歡你!」她驟然宣佈。
他微微一愣後,悶哼一聲,露出相當不明顯的溫柔表情,「是嗎?」
「是啊,你是除了我爹以外最寵我的人,雖然待我稱不上溫柔體貼,甚至有點冷冰冰的,但是對我沒有一絲虛假,也決計不會傷害我,這回我嫁對人了,若爹知道我嫁了個乘龍快婿,鐵定高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