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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用工作的嗎?」毛威龍斜睨著男人。
自從回府後,這傢伙不知哪根筋不對,時刻跟著她,不,該說是時刻把她拴在身邊,他走到哪她就得跟到哪。
一開始時她還甜蜜蜜地跟上跟下,畢竟這冰柱肯在身邊綁個女人嘮叨,可是難得之至,但在連續三天後她就大呼吃不消了,因為他越來越「變態」,眼神幾乎一刻也不能離開她,除了上茅廁外,其它時間只要她一開溜去做點私事,好比與小梅上廚房偷喝點廚子珍藏的梅酒,讓他一找不到人就變臉抓狂,立刻翻遍裘莊,直到她安然出現為止。
「我不正在工作?」他瞪了她一眼,低下首繼續審閱川都巡撫剛送來這個月的農收情形。
「既然你在工作,為什麼還要強拉著我在這發呆陪你?」她不滿的抗議。
他理都不理她,一副抗議無效的模樣,顧著專心審閱手上的冊子。
「你!」她惱得直跳腳,這根死冰柱,是在虐待她不成?可惡!可惡至極!
瞪著看似專心無騖的在工作的人,她眼兒一瞇。
嘿,此時不溜更待何時?把握機會,踮著腳丫子,像賊似的快速往門邊竄,再一步,只要再跨一步她就自由了——
「你要上哪去?」他的語氣中有一絲危險的警告意味。
毛威龍頹然的把腳一縮。他不是正專心工作嗎?這傢伙還真能一心兩用,還是他世子爺的工作是副業,盯死她才是他的正事?!
可恨!她恨恨的看著他。「我要上茅廁!」她嘟嘴,就不信他不放行!
盯著她一雙精靈的瞳眸,瞧著那眼裡閃動的狡黠光點,裘償謙暗歎一聲,一陣心軟。「速去速回,不可耽誤太久。」想必真憋壞了,他有意放行讓她去透透氣。
她一聽,立即朝著他咧開嘴嬌笑,不由得也軟化了他臉上剛冷的線條。
忍不住得到特赦的欣喜,她衝向他,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響吻,惹得他笑容更加擴大,幾乎要收不回的讓人以為他天生就是愛笑。
瞧她興奮如鳥兒般衝出去,他含笑的放下手中書冊,當她的背影消失之際,他闔上眼,笑紋還隱約留在臉上。
「表哥?」喜兒進書房時見到的就是這副自己從不曾見過的神色,心下隨即有些吃驚。
表哥在笑嗎?這是她的錯覺吧?
裘償謙睜開眼,看向映入眼簾的人。笑紋不見了,冷然依舊。
她果然是看錯了。
「什麼事?」他淡淡的問,又闔上眼。
「我……我只是想問你,要怎麼處罰表嫂?」喜兒悄悄走至他身旁,試探的問。
他緩緩睜開漆黑俊眸。「處罰什麼?」
「表嫂她身為皇族女眷,不該對夫君動粗,這事聽說姑媽也知道了,她老人家很震驚呢。」要不是姑媽正在閉關念佛,相信早就將毛小龍那女人叫到跟前給予重罰了。
「誰告訴她的?」他不悅的蹙眉。
「主子被人惡言相向又拳打腳踢,這事全裘莊都知道了,哪還瞞得住?」她氣憤的說。這女人無法無天,竟敢對表哥動手,真該死,表哥應該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會重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才對!
「小龍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事,受驚過度才會如此。」他一臉無所謂。
「發生什麼事?」她立即好奇的問。
裘償謙望了她一眼。「不干你的事。」他平板的回她,似乎不高興她有多餘的好奇心。
喜兒臉微紅,更加惱了。「但是表嫂有失體法,污辱皇親,這事你不生氣嗎?」
他冷淡的瞪了她一眼。「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干旁人什麼事?干體法什麼事?」他不屑的冷哼。
她臉發燙,哪會聽不出來表哥這是在怪她多事,她原不相信表哥會任一個女人在他面前撒潑,今兒個只是找他證實這件事的真假,想不到他竟如此維護那女人,心中的憤恨霎時劇升。「表哥,難道你真的沒有後悔娶這樣一個跟你完全不相襯的姑娘嗎?」她忍不住問。
他眼神冷寂,定定的觀察著她,看得她心跳加速,渾身不自在。「喜兒,你聽著,小龍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表妹,你們的身份已定,此生再無更改,若要改變,除非人亡!」他說得陰狠,希望她打消妄念,別再浪費心思。
她氣極的咬唇。「表哥,你!」他一直知道她的心,卻視而不見,此刻還對她說出這種話,她不甘心,也不信他真的會對毛小龍動真情!
「世子爺,不好了!」李文突然白著臉衝進書房,臉上的慌張清晰可見。
「怎麼了?」他抿嘴。
「不好了,世子妃她——」
「她怎麼了?」裘償謙倏然起身,急問。
「世子妃,她、她中毒了!」李文喘口氣,終於說出。
「什麼?!」他俊美如同神祇般的臉龐,此刻卻殘暴如同惡魔。
他們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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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靜,他冷漠,他冷酷,這是他的性格,這些年,別人看到的也都是他的冷絕,但他內心如火的激烈與炙熱,始終沒人可看透,但此刻,這不為人知的一面正清楚爆發在所有人眼前,只因他的女人身中劇毒,群醫束手無策。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裘償謙殺意濃濃,猶如浴血羅剎般對著群醫嘶吼。
他的怒火在醫首告訴他世子妃中毒過深、醫藥枉效之後,完全失了控。
「啟……啟稟世子爺,世子妃中的是一種黎國劇毒,此毒物至今無人能解,咱們六人沒有人有解毒劑,實在無能為力。」老醫首抖著聲,不得不再稟一次。
他是川都第一名醫,專醫貴族巨賈,此次世子妃莫名中毒,當然立召他進莊醫治,為求慎重,他隨身還帶著幾位徒弟,也都是在川都醫界佔有一席之地的人物,但六人中竟無一人能解她身上的劇毒,眼看世子妃生命逐漸消逝,冷漠世子爺壓抑的怒火頃刻爆發,呈現的態式是他們前所未見的,幾個人幾乎嚇破了膽,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