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青搖著首,依然無法理解什麼是愛情。
裘償謙欣然接受他的奚落,因為事實勝於雄辯,他不想做無謂的解釋。「總之,謝謝你救了小龍。」他還是真誠的說。
當日若不是湛青及時由宮裡尋得解藥送來,小龍已經毒發而亡了,而他,可想而知,大概也真會得了失心瘋,殺人而後自殺。
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失控。
「哼,這還差不多。」他哼聲。「對了,皇上知道你違背了他的計畫,很無奈,要你自己解決這件事。」
「我知道,我會阻止的,沒有人可以再傷害小龍。」裘償謙鏗鏘地說。
「但是她的死本來就是咱們的計畫,你非要保她,只會惹來更大的禍端。」
「沒錯,一開始是如此,我原本也等著她送命後完成使命,但是如今就算是天下因而大亂,我也要保她周全!」
「唉,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了。」經過中毒這事後,誰還敢懷疑這傢伙保妻的決心。「那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先查出小龍是如何中毒的,又是誰下的手?」
「這還用問,這毒來自黎國,除了他還有誰?」也幸好皇上有先見之明,早就命人調查黎國的底細,當然也包括黎國毒藥的製作與解毒,幸虧如此,宮裡才有解藥,他也才能及時送來救下毛小龍的命。
「話是沒錯,但不可能是他親自動手,這莊內定有他的眼線,才可能在我的地盤上下手!」
「這倒是,所以你打算先揪出內奸?」
「沒錯,我非殺了此人不可。」裘償謙說得咬牙切齒。
湛青嘴角抖了抖,說來說去,這傢伙還是想先報私仇再說。「你看著辦吧,不過,這次沒成功,他可能會有下一次,小龍這次死裡逃生,下一次能否再幸運就難說了,而且她不死,咱們的計畫也成不了……」
裘償謙的臉登時轉陰。
「謙兒,你不能再為女人誤事了。」王妃翩然駕到。
「娘,你知道了?」裘償謙訝異。
「沒錯,我知道了!」她已接到太后的密旨,知道原來這媳婦藏著大秘密,兒子會娶這丫頭果然是有目的,只是他一遇上這丫頭便全然走調,這下事情可難以收拾了。「哼,你喜歡這丫頭,娘原沒有意見,但事關重大,你可得給我小心處理,必要時不得再顧及兒女私情,大事為要,明白嗎?
「沒有人可以再傷害小龍的!」他重申。
王妃緊握著前襟。「可是你爹他……」
「他不會得逞的!」他斷然說道。
「但他不會罷休的。」她滿是憂心。
「那就該是父子決裂的時候了。」他說得風輕雲淡,她聽得卻是膽戰心驚。
這時,門外的喜兒露出了笑容,悄悄離開。
原來毛小龍原就是該死之人,既然如此,就更不該讓她苟活了。
*** *** ***
毛威龍百般無聊的躺在床上,正打算趁相公與那偷窺狂在前廳敘舊交談時,拉小梅偷溜王花園吹風尋樂子,才回神卻發現一個男人站在她床前。
「榮富?怎麼是你?」
她已多日不見榮富了,因為前陣子風聲鶴唳,她怕相公查出對她有好感的人是榮富,這才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以免他遭殃,怎麼這會他會突然出現她床前?
「我在砍柴,廚子要我送湯藥給您,因為不見小梅的人影,這才逕自入內,還請世子妃莫驚。」榮富一身薄衣粗服,肌肉健美,有力而粗壯的手卻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小湯藥,模樣還真有些不協調的好笑。
「喔,小梅去幫我偷渡油雞……」她收了口,探頭瞧見他手裡那黑黑烏烏的東西,眉頭便是一皺。「還喝,我已經連喝七天了,瞧了這玩意就想吐,你不如行行好,趁小梅不在,沒人知道,快快將湯藥端下去!」
「這怎麼行?若讓世子爺知道,奴才會沒命的。」他臂上的塊肌似乎抖動了兩下!。
她眼兒眨了眨,還真有些口乾舌燥。唉,自從她中毒躺下後,至少好些日子沒男人味了,這才會瞧見男人復動情。就不知那夜夜攤守著她的相公,是否也同樣有飢渴感?今晚來試試好了。
兀自想得曖昧,眼神與滿臉好奇的榮富對上,登時紅了臉頰,暫時收拾起邐想,毛威龍不好意思的說:「哎呀,咱們都不說就沒人知道啦!你幫我個忙,把藥端走吧?」她遊說著,實在不想再喝這噁心的玩意,況且她現在滿腦子只想著今晚要如何「解冰」,好好的誘惑那根冰柱,讓他融成軟水再滾成熱液……
「可是您身上的毒——」他走近她一步,凸起的肌肉似乎就近在眼前。
毛威龍當下更下定決心,今晚必將冰柱融解不可,再不容他以她身子未恢復為借口,拒絕行房。「我的毒早解了,現在喝的是補品,不是解藥——」
「就算是補品,也是皇宮內院送來的珍貴補藥,也只有世子爺會將這等珍寶浪費在你身上。」喜兒帶著小春一臉不懷好意的走進房裡。
毛威龍扁扁嘴,瞧見她們總是不甚痛快。這喜兒不知從何時開始,從前裝出來的乖巧模樣全沒了,私下兩人相見猶如情敵對決,很明顯的,這表妹覬覦表哥,打算搶奪她這表嫂的位置取而代之,司馬昭之心果真藏也藏不住。
真懊惱!當初毒發之時沒一鼓作氣將喜兒趕走,這會又讓她出現來礙她的眼了。「相公疼愛妻子,將宮廷珍寶用在『愛妻』身上,稱什麼浪費?」她不客氣的回嘴,還特別強調「愛妻」兩個字,氣得喜兒咬牙切齒。
「哼,你少得意,你這『愛妻』的下場能有多慘,不是你想像得到的!」喜兒惡毒的一瞪。
「什麼意思?」她忽地心驚。
「意思就是你——」小春正要接口,瞧見主子步入,倏然住了口。
裘償謙一進房就自然的擁著妻子,寵溺的神態顯而易見,但眼角瞧見了另一個男人後,臉色不禁沉上幾分。「你是什麼人?」他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