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曼妳醒醒!沒事了!」用力地搖動著女孩的身體,黃石在女孩耳邊大吼出聲。
然而,聽到黃石的喊叫,杜曼驚恐地抬起頭,就在黃石以為女孩終於恢復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杜曼猛地推開了眾人撒腿就跑,眾人眼睜睜地看著杜曼將自己鎖在了前方的房間,「嘩啦」一聲,杜曼落了鎖。
「杜曼!你在搞什麼?!」不敢相信的,黃石看著杜曼竟然將自己鎖在了剛才那間房間。
天知道!裡面的屍體還沒有收拾出去啊!
「杜曼,你知不知道你把自己關在什麼地方?」敲打著門,黃石想要把杜曼弄出來,可是,對面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個……杜曼好像有點不對頭……」看著黃石,高明遠忽然開口。
「大頭張和那個少年怎麼會……」
「會不會是杜曼她……」摸著下巴,陳漸東也皺起了眉頭。
瞪了一眼其他人,黃石不死心地敲著門,「你快點出來,你一個人多危險啊!」
門板後面傳出空蕩的迴響,杜曼的聲音半晌從門後傳來。
「我……跟著他們,更危險……」
黃石敲門的手一下子停住了,陳、高、安三人的臉色也是不好,安小北惴惴地看著臉色忽然蒼白的姐姐,本能的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杜曼,大頭張的屍體……」沉著聲音,陳漸東慢慢地說,「是你砍的?」
「什麼?!那可是你的同學耶!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難不成那個姓沐的也是你砍……」高明遠沉不住氣地問道。
「那個……是大頭做的。」
「太好了,不是妳做的,妳不用理會那些人……等等!你說是大頭做的?!」話說到一半,忽然醒悟到杜曼口裡的大頭所指為誰,黃石頓時瞪大了眼睛。
「開什麼玩笑?大頭張不是已經……了麼?!」那個「死」字,黃石說得很小聲,可是眾人都明白他略去的是什麼字,明白了黃石嘴裡的事和杜曼所說的事情的矛盾,想到某種可
能,眾人頓時刷白了臉。
沒有注意到身後朋友的不對勁,黃石仍然追根究柢地問著,「杜曼,妳……」
「大頭他要殺我,是沐紫幫我擋住了那幾刀,否則……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杜曼慢慢地說著,還沒說完就被高明遠粗暴地打斷!
「開什麼國際玩笑?你是說死人活過來要殺人?」
一句話說完,眾人都不明顯地哆嗦了一下。
房間內一片沉默。
房外的幾個人心臟怦怦跳著,面容詭異,屏住呼吸等著杜曼的回答。
「是的,是張哲。」
說到這裡,接下來,任憑眾人怎麼逼問,杜曼再也不肯開口說話。
「別聽她說……八成是女孩子嚇壞了出現幻覺,自己嚇唬自己的,死人怎麼可能活過來殺人?又不是詐屍,你們說是不是——」
黃石語氣輕鬆地說著,然而在看到站在自己身後陳漸東他們的表情的時候,黃石停住了,「怎麼了?你們的表情好詭異!天!絕對是假的,你們不要這樣嚴肅好不好?」
黃石攤開手,試圖讓氣氛稍微不那麼僵硬,可是徒勞做了半天,就在黃石的手都舉僵硬的時候,高明遠說話了。
「沒錯,假的,死人不可能復活。」
「嗯,就是。」
「死人就是死人,怎麼可能活過來,還要殺人……」
看著自己的老同學,木偶一樣重複著這樣幾句話,原本還沒什麼的黃石忽然覺得詭異。
什麼時候開始的?
自己遲鈍的沒有發覺,可是,自己的周圍卻在慢慢變化了。
大家慢慢變得陌生,每個人都想藏了秘密,說著自己不能理解的話。
從什麼時候呢?
黃石看著陳、高、安四人一邊說著一邊向隔壁房間走去,安小北似乎也很迷茫,跟著姐姐。安小北怯怯地回過頭對自己張了張口,問自己要不要過來。
站在原地,黃石指指身後的房門,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把女孩子一個人放在這裡是多不恰當的事,自己那些老同學怎麼一個人也沒發現?黃石決定自己留下來。
「喂……她說的是……張哲?」
「大頭張?」
遲疑地,安小楠看向旁邊,藉著昏黃的燈泡光芒,安小楠看到了自己妹妹、陳漸東以及高明遠蒼白的臉。
不用照鏡子,安小楠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和他們一樣的蒼白、充滿惶恐。
「姐……大頭學長不是……不是死了麼?」安小北看著自己的姐姐,猶豫道:「死人怎麼可能襲擊別人呢?死人……死人……」
「詐屍。」沉默了半晌的陳漸東忽然出聲,脫口卻是如此恐怖的話,安氏姐妹、高明遠皆因為這個答案身子一顫。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月光下,四人的臉色皆蒼白如鬼。
半晌,從空中漸漸飄落的零星雨點打破了僵局,雨點落在繁茂的草地上,沙沙的聲響就像腳步聲。
看看天,高明遠道:「我……我們先回屋子。」說罷,低下頭,他大步向屋內走去。
「可是……可是黃學長他們……」安小北看看高明遠,又看看遠處的黑暗,有些遲疑,最終還是心裡的恐懼戰勝了一切,她選擇轉身跟著學長進屋。
四個人坐在段家的偏廳各執一角,沒有一個人說話。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大家說說笑笑好不熱鬧,可是到了今天……
「我們明天就走。不管什麼土石流還是別的,我們明天就走。」緩緩地,陳漸東抬起了頭。
高明遠低著頭,沒有說話就是默認,可就在這個時候……
「楊志華呢?」安小楠的一句話,眾人忽然睜大了眼睛。
對啊……從昨天到現在……楊志華呢?
沉默地坐在竹椅上,長長的劉海遮住了高明遠的一臉陰霾。
高明遠是刻意忽略楊志華這個名字的,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刻,一股寒意從腳下直竄而起,高明遠感到自己的頭「轟」的一聲懵了。只能用冷漠掩飾自己的緊張與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