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二點了,怎麼了?」
他凝視著她,笑得意味深長,「每天這個時間,我們都在一起,不是嗎?」
經他這麼一說,她不禁尷尬起來,避開他的炯炯目光,轉而看向夜空中的那輪霄。
伴隨著草叢中的蟲兒們的輕聲演奏,兩人陷入了沉默。
忽然,他抬起手臂攬上她的肩膀,不顧她反對的執意將她拉入懷中,身體向後一靠靠在木柱子上,結結實實的溫香軟玉抱滿陵。
緊貼在他胸前的許巒吟感到很彆扭,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可她越是掙扎他就越加重力道,令她束手無策。
「你就不要再亂動了,我是不會鬆手的。」他得意地看向她發窘的小臉。
「好吧,我投降,但是你能不能讓我轉一個方向。」她無可奈何地說。
他頑皮一笑。「請自便。」
得到批准後,她在他的懷裡移了個方向,背靠著他,全身僵硬的坐著,她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臉紅窘迫的樣子。
「今天開心嗎?」他隨意問著,情不自禁地解開她的髮辮,鼻子埋在她的髮絲中汲取著植物香精的芬芳。
「嗯,還好。」她的心跳隨著頭頂傳來的熱度又加快了。
「幹嘛不待在房間裡聊天,非要一個人跑來這裡看月亮?」抱著她軟軟的嬌小身體,他感到一陣心神蕩漾,恨不得在這裡和她發生一些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他十分清楚自己不能這麼做,他和她的身體接觸只能停留在這種程度。
「我喜歡靜悄悄的感覺,對我來說只有這樣才算是休息,才能想一些事情。」
「想什麼?將來嗎?」
「不,是過去。」
她輕緩的聲音讓他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對她的過去根本一無所知。「可以告訴我嗎?」
「不值得一提。」她覺得那些瑣碎的回憶對外人來講根本毫無意義,只有她和巒智才能體會其中的酸甜苦辣。
他微微一笑,在她的頭頂印下一個吻,「那麼,我給你想要的靜悄悄。」
他那低沉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猶如一股暖流沁入她的心間,由背部傳來的體溫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此時,她的整個人被他的氣息所包圍,她並不討厭,反而從中獲得了可以稱之為安逸的感覺。全身一軟,就這麼任由自己在他的懷中放縱身心。
竹籐波靜靜地抱著她,不禁望向夜空,總覺得月亮所散發出的光輝與寒氣同陵裡的小女人的氣質頗為相似。
巒吟,我不想放開你,一刻也不想?!
他默默對自己說,心口不由得一緊,他該怎樣做才能真正擁有她呢?
杜朗,很抱歉,我沒能堅守住自己的意志,愛上了這個你喜歡的女孩?!
*** *** ***
「請問,許巒吟今晚來上班了嗎?」
凌晨前,竹籐波照常來到Blue Night了卻沒有看見許巒吟的身影,而且給她打電話也沒有接聽,這讓他很不放心,不得不向服務生詢問。
「巒吟啊,她和刺蝟剛才被警察帶走了。」服務生心有餘悸地說。
「什麼?」他驚得瞪大了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有一個客人對巒吟動手動腳,結果就被刺蝟狠狠修理了一頓,對方傷勢不輕,報了警。」
「哪個警局?」
「就是這個街區的警局。」
「謝謝!」竹籐波匆忙離開酒吧,奔向警局,心裡七上八下的。
到了警局之後,他見到了錄完口供的許巒吟,稍稍鬆了口氣。
「巒吟,你怎麼樣?」
「我沒事,可是刺蝟他……」看到他的出現,讓她像看到救兵到來一樣,滿目焦急,整顆心都繫在仍在錄口供的刺蝟身上。「籐波,我該怎麼做才能幫他?他把那個人打得很慘,所以他一定會吃官司的,說不定還要坐牢。」
她那一副快要急哭的樣子令他也跟著心急起來,腦海中飛快思索。一剎那間,他突然想到一個人——杜朗,更進一步的說是杜朗的老爸。
「巒吟,你先別急,我去給杜朗打個電話,他可能會有辦法。」
「好,那就麻煩你了。」
此時的她心神不寧,已經焦急到有些亂了心思。如果刺蝟真的因她而坐牢的話,那麼她欠他的就太多了,這份人情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償還的。
「對了,警方聯繫他的家人了嗎?」
「恐怕聯繫不到,他一個人在這裡生活?」
「這樣啊,那我現在先給杜朗打電話吧。」
他撥打好友的電話,快速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杜朗二話不說便應下此事。
「怎麼樣?」許巒吟上前追問。
「杜朗答應幫助刺蝟。」
「他真的能幫忙?我的意思是他有什麼好辦法嗎?」
竹籐波笑了笑,「他沒有,但是他的老爸應該可以。」
「是嗎?」她的心裡還足有點不安。
「我們等杜朗的電話吧,不過在這之前可能要委屈一下刺蝟了。」
許巒吟有氣無力地點點頭,疲倦的雙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但願一切順利。」
他扶她坐在走廊內的椅子上,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那個無賴傷得怎麼樣?」
「還在醫院裡呢,聽說肋骨斷了很多根,手指骨也斷了幾根,口鼻冒血,還有輕微的腦震盪,恐怕也受了內傷。」許巒吟一想到刺蝟毆打那個中年男子時的狠勁就感到一陣驚悸。有那麼一刻,當她看到那個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時,還以為他一命嗚呼了!
聽到這裡,竹籐波心裡重重打了一個冷顫,雖然他早就看出刺蝟那小子對於打架很有一手,但也未曾料到他出手竟如此凶狠,想必他當時是異常憤怒。不過,如果自己當時也在場的話,毫無疑問會和刺蝟聯手出擊。
啐,那個不識好歹、活該挨打的無賴。
「巒吟,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我要在這裡等,我要見到刺蝟平安無事。」
「沒用的,他現在正被隔離審問,我們能做的只有等杜朗那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