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那個人就是『學術不專』的我。」納威有趣的看著他。
「你?」他怒眼憤瞪。
「你可以再回去考慮一下……」
「不必!」藏住眼中敵意,羅德斷然拒絕,「我只問你一句,你真的可以醫好她的眼睛?」
「可以。」
「你保證?」
「沒問題。」
「這樣最好,否則到時候,我就拆了你的醫院!」
「羅德,你不要為難院長,我的眼睛本來就……」素妍擰眉,搖頭。
「白小姐,你放心吧,我的醫院不會有事的。」他喜歡她的善良。
「可是……」
「院長自己都說沒問題了,你替他緊張什麼?」他口氣極差,「眼睛都還沒醫好,就已經想替他求情說話了?」
「不是的,我只是……」她感受得到他的怒火。
「白小姐,就相信我的專業醫術吧,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以前他們也是這樣告訴我。」素妍一聽,笑容苦澀,「開刀前,他們各個信心十足,也都保證一定可以醫好我的眼睛,可是最後總是……」
「他們?」
「就替我開刀的那幾位醫師。」
「替你開刀的那幾位醫師?嗯……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納威頓了下,看向羅德,「你以前真的有找醫師替她動過眼部手術?」
「不是我。協羅德冷眼瞪他。
「是我伯父找的醫師,不過,已經是幾年以前的事了。」素妍道。
「有什麼問題嗎?」他的表情,讓羅德皺眉。
「昨天,我為求謹慎,請朋友調閱她在台北的病歷資料,不過上面並沒有她的開刀記錄,而根據我們這次替她做的檢查,也已經確定這一點。」
「沒有?怎麼可能?」羅德與素妍一聽,同是一驚。
「事實就是如此。」納威拿起桌上的病歷資料,徵詢素妍的同意,「白小姐,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病歷資料,交由羅德先生來看?」
她話還沒出口,羅德已經自動伸手取過,還代為答道——
「當然可以。」她是他的女人,他當然可以看。
「是。」納威一笑,指著上面的資料欄位,「這些都是白小姐在雷法醫院的就診病歷資料,保存得相當完整,這裡是她幾年前的詳細看診記錄。」
羅德從第一頁開始翻、開始看,看到後面,他的臉色是沉了又沉。
納威說的沒錯,上面的確沒有素妍的開刀記錄,那就表示白茂詮一家三口,自始至終,都是在欺騙素妍!
該死的一家人,啪,羅德重放手中文件,危瞇雙眸,狠握拳頭。
竟敢這樣欺負素妍?好,很好,那他就整得他們一家三口,從此一無所有、流落街頭,沒一天好日子過!
「羅德,上面寫什麼?你快告訴我!」素妍急著想知道,「我真的沒開過刀、動過手術嗎?可是我明明有躺上手術台,也被麻醉……」
麻醉?素妍驀瞠黑瞳,驟然想通一切。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就沒什麼手術!長久以來,伯父只是找人把她麻醉,再借口騙她手術失敗,如此而已。
至於原因為何,不說也明,只是,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再一次印證親人對她的無情無義,素妍難過地紅了眼眶。
「別哭。」知道她已猜到事實,羅德心疼地擁她入懷。
「他、他們怎麼可以……」說不出話,她緊咬紅唇,埋首他胸懷裡。
「算了,別為過去的事難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他什麼時候可以替你動手術,至於其他的事,我會替你處理。」平撫下憤怒的心,他看向納威。
「我請了幾位醫師過來會診,若沒問題馬上就可以安排手術時間,不過我的費用挺高的,你要不要換人替她開刀?」他是個有良知的醫師兼院長。
「我聽說由你執刀的手術成功率,是百分百?」
「沒錯。」
「那麼,只要你能醫好她的眼睛,再多的錢都不是問題。」
「羅德,這筆錢我可以……」素妍輕搖他的手,想喚取他的注意力。
「錢的事,你不必擔心。」俯看身前的她,他輕順她柔細的發,微笑。
為了她,再多的錢,他也付。
「白小姐,羅德先生說的沒錯,他是奧古曼集團少東,什麼沒有?就錢最多了,不是嗎?你就別跟他客氣了。」
話才說完,納威一轉頭,即對羅德笑得異常親切,還露出一口的白牙。
「你牙痛?」羅德冷顏看他。
「當然不是。」他笑容可掬,「是這樣的,因為過陣子我打算帶團到非洲國家義診,需要大批的醫藥資源,不知道你有沒意願捐一筆錢出來?」
「只要可以醫好她,數字就隨你開,不過,手術要是失敗了……」話聲未盡,他危瞇藍眸,「這間醫院,就留給你拆。」納威一笑。很划算。
為盡早「報答」白茂詮一家三口十多年來對素妍的「恩情」,羅德當天即派遣卡非代他飛往台北,處理白氏企業及白茂詮的事。
他的「報答」相當簡單,第一先將白茂詮趕出白氏企業,第二是要他們一家三口滾出素妍名下產業,第三則是斬斷他們的後路,要他們流落街頭。
前兩項的「報答」,卡非在半天之內就搞定,至於第三項雖然麻煩了一些,不過第二天也有了成果回報。
失去白氏企業這個有利籌碼,又早在外面欠不大筆賭債的白茂詮,因為擔心再受到他的特別「關照」,一家三口連夜逃離台北。
至於,他們究竟是逃哪去了,他根本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他只希望素妍的手術,能夠順利成功。
第五天,白素妍被推進手術室。躺在手術台上,她很緊張、很緊張,直到他們破例讓羅德進手術房陪她,她才安下心,接受手術。
手術後,麻醉醒來,納威院長告訴她,手術相當成功,就等兒天後拆下繃帶,然後,她就可以看見美麗世界,還有疼她、愛她也憐她的羅德。
可是,她的心依然緊張、不平靜。
她害怕繃帶拆開,拿下藥布後,她的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害怕會在羅德眼裡看見失望……但,看見?若看得見就好了,就怕她永遠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