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完就回來了。」他聲調溫柔,可眸光駭人。
危瞇森冷藍眸,他狠眼盯住仍不停顫抖的莎莉,「也幸好我回來了,否則,不知道她之後還想扯出什麼樣的謊言。」
「她……你都聽見了?」素妍伸出手摸索,攬住他的臂膀。
「對,連她在後花園,找你麻煩的事,我也聽見了。」
「你很生氣?」他的臂膀線條緊繃。
「生氣?我哪會生氣?」
「但,你就在生氣。」他嗓音雖然刻意放柔,可是她聽得出其中不同。
「羅德、羅德哥哥,我……我是跟素妍……素妍妹妹開玩笑的,你可千萬別生氣啊!」被他冷厲藍眸盯住,莎莉嚇得腿軟,癱倒在地。
她從不知道自己喜歡多年的男人,竟有這樣狠冽、駭人的一面。
「羅德,算了,別生氣。」素妍想勸他。
「算了?」再也克制不住地,羅德藍眸一瞠,尾音飄揚,「在她扯了漫天大謊之後,你還要我別生氣,算了?」
「可是她……」莎莉聲音似乎快哭了。.
「這——」她咬唇。
「你可能會因為這樣而誤會我,更可能趁我不在的時候離開,如果真的那樣,你說,誰能賠我一個你?」狂燃而起的怒火,燒紅了他的眼。
「羅德哥哥,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看見他眼中的熊熊怒火,莎莉嚇得臉色發白。
「不敢了?」怒回頭,他狠瞇雙眼。
「是真的不敢了,對不起,請你饒我這一次!」想起外人眼中的他,想起那些曾經招惹過他,而導致失去所有的人,莎莉急急跪地哀求。
「饒過你?」在他背後搞鬼、作怪,傷害素妍後,還妄想全身而退?
盯看莎莉狼狽而可憐的求饒模樣,羅德藍眸冰冷,薄唇冷勾。
簡直就愚蠢至極。
莎莉威脅、傷害素妍的事件,鬧得有些大,連羅德的父親,都出面代替朵蒂母女求情。
因為他知道羅德早有計劃進駐馬汀公司,拿回奧古曼集團原在法國的市場,而一旦讓羅德正式派人進駐馬汀公司,那就表示朵蒂母女將一無所有。
只是,當羅德的父親,知道朵蒂母女因為太過貪心,且為一己之利,打算竊取集團各地分公司機密,轉賣給敵對集團,又惡.意想破壞羅德一生幸福的時候,對她們母女兩人,他已徹底失望。
因此,他將一切交由羅德全權處理,也決定在下個月的股東會議上,宣佈退休,並將羅德拱上總裁寶座,由他接掌奧古曼的家族事業。
不過此時、此刻,羅德的心並不在事業上,而是在素妍身上。
一想到明天就要拆線了,素妍明顯緊張,羅德不禁也跟著緊張,直到瑞吉送來幾份急件,他才靜下心,重理思緒。
午後陽光自窗透進,灑落一室的明亮,也將瑞吉剛送來不久的公文與企畫書,曬得暖暖的。
抬手耙過一頭亂髮,羅德·奧古曼坐在桌前,翻看最新企劃書。
看了幾頁,他抬頭,發現坐靠在病床上的她,面向窗外,纖長十指正習慣性地玩動著。
放下企劃書,看向底下那一片金黃花海,羅德站起身,走至病床邊。
「走,我帶你出去吹吹風。」
聽聞聲音,素妍回首,搖頭。
「不要,你在忙。」
「沒關係。」為了她,再急切的工作,他也放得下:
「羅德……」
「真的沒關係。」
將她安置在輪椅上,羅德推她走出病房,帶上門,轉進電梯間,搭電梯直下一樓。左轉右彎,他帶她來到醫院的花園。
映入眼簾的滿園花海,令他心情愉快,唇角勾揚。
又是向日葵花開時,一朵朵耀眼、燦爛花朵,在金色艷陽下綻放姿采。
「這兒的醫院花園,四處都開滿向日葵。」迎著清爽午後微風,羅德沿著平坦小徑,推著輪椅送她前進。
「你還記得我們相遇的那天嗎?」他看著滿園花朵,眸光溫柔,
「你可能沒印象,不過,我永遠記得那一天的你。」
「羅德……」
「那天,你穿著一件粉藍色連身裙,就站在向日葵花海裡,很美,直到今天,我都記得你當時的一顰一笑。」
回憶起往事,他俊酷容顏溫暖許多。
「我記得你走上花徑後,就停下腳步,開始東張西望,然後,就朝我這邊看來,讓我清楚看見你嬌甜的容顏。」
聽見他話中的深情,素妍內心悸動,但不安。
「怎麼了?」低下頭,他看見欲言又止的她。
「……」
「說。」
「萬一我還是看不見,怎麼辦?」
「這……」他唇角淡揚,「沒關係,那我就當你一輩子的眼睛,替你看這個世界。」
「你不怕我會拖累你嗎?」壓抑心中激動,她問。
「拖累?當然不會。」他笑揉她的發。他從不認為她是個累贅,但是她總認為自己是他的負擔。
「我從不做勉強自己的事,更何況是有關感情的事。」
「可是——」
「我母親生前曾經說過,一個有肩膀的男人,就該付出一切,傾盡一切來保護、疼惜自己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
「對,自己的女人,而你,就是我的女人,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攬抱起她,他坐到長椅上,擁著她,輕順著她柔細的黑髮。.
「你、你?」乍然入耳的三字愛語,教素妍驚搗柔唇。
她從沒恕到自己竟能在失明的情況下,得到羅德的愛,而且,一還能聽到他親口說出的三字箴言。
「我也愛你、真的好愛、好愛!」張開雙手,她緊緊摟住他的頸子,不顧手術後的眼睛,激動地放聲痛哭。
「哎?怎哭了?我以為你應該會笑才對?」羅德驚急,出聲制止她的哭泣,「不准哭!」
「我、我……我是在笑啊!」緊抓住他的衣襟,她搖著頭,又哭又笑。
「你正在哭!」想到她手術的眼睛,羅德急得快翻臉,「連自己是哭、是笑,部分不清楚了嗎?不准哭,只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