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來,還有酒。」
「那晚餐?」
「都送上來,都加保溫罩。」
他把百合抱上二樓房間門口。「幫我開門。」
她笨拙地照做。
他在長沙發上放下她,雖然渾身打寒顫,她還是堅持要坐得直挺。
看到她小臉凍得蒼白,眼睛還噙著淚,小小的鼻尖紅紅的,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他歎了一口氣,想氣也氣不起來了。
下人在此時,迅速把所有食物送進來,然後又迅速退出去。
他倒出一點烈酒,放在她面前。「喝。」
她沒有第二句話,哆嗦著,兩手抱起水晶杯,僵硬地喝一口。
「咳咳咳……」這一口喝得不算猛,但喉嚨已經乾涸一整
天,四十度烈酒滑過喉頭,像是放火燒過,痛得地淚花亂轉,卻又拚命想壓下咳嗽。
看她緊緊閉著嘴,用手搗著,直到忍不住了,才又嗆咳出來的模樣,他終於按捺不住地開口了。「要咳就咳,不要硬憋著。」
「會很……很失禮,咳!咳!不、不好……」
還別彆扭扭,她真會惹男人生氣!他忍不住低吼:「我叫你咳出來。」
她先是瞪圓眼睛,下一秒火速放下手,暴咳聲衝口而出。
他一邊輕撫她的背,一邊倒礦泉水,在她咳得稍緩時遞上去。雖然兩人身上的衣服都還有幾分濕意,但乾熱的暖氣讓他們不再瑟瑟發抖。
他將她拉進懷裡,恨恨地拽下濕透的足袋,雪水如冰。「還冷嗎?」
「有點。」其實是很冷,不過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她還是別照實說。
冷御覺瞥她一眼,從她發白的嘴唇、打顫的牙齒,就知道她在逞強。
他執起酒杯,喝了口威士忌,托住她的下巴,溫柔地覆上,將酒餵進她的口中,唇舌交纏。
對於烈酒的嗆辣,百合畏怯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仰頭承受。但令她驚訝的是,烈酒經過冷御覺的口,再渡進她嘴堅,竟然一點都不嗆了。
他邊吻著百合,一點點將酒液潤進去,一邊揉捏她的手腳,希望她能夠早一點暖起來。當他放開她的時候,她已經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了。
他盯著她變紅的小嘴,令道:「去洗個熱水澡,水溫調熱一點。」
她點點頭,才正要站起來,身子卻又不由自主地往旁邊一歪。
她是不怎麼冷了,但是在寒雪中走了一整天,雙腿部想罷工了。
他再度出手,將她抱起來,直接抱進浴室裡,放在馬桶座上,捲起袖子,開始放熱水,回到她身邊,她正軟弱無力地解開腰帶。
「我來。」他三兩下將她剝得只剩蕾絲肌襦袢,當他看到那若隱若現的美麗身段,還有那兩朵清晰可見的……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堅硬熾熱如烙鐵,慾望在他眼底形成風暴。
百合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眼。他……他要她嗎?今天她很狼狽耶。
但,他眼中有著強烈的火焰,彷彿要將她吞噬,但她居然一點點都不害怕,身體裡像有個火星子突然爆開,奔向四肢百骸。
她好怕被他看出心思。「我可以自己來,你要不要先出去……」
「你身子不穩,太危險,我來。」他將她帶進沐浴室裡,不顧身上筆挺的衣褲,先用花灑為她沖掉一身寒意,再將她抱進浴缸裡。
他動作溫柔,雖然眼中偶爾爆出火花,但仍克制住,盡量讓掃過她的目光就像在看展示館的雕塑。
但那很難,非常難,因為他的乎掌知道她有多柔嫩、多細緻。
熱水的包圍讓百合舒服地歎了口氣。「你要不要去換衣服?你全身都弄濕了。」她有點不好意思。
冷御覺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水下毫無遮掩的她。「我一會兒回來。」
他踏出去之後,百合才搗著臉想起,剛剛她裸著身子呢,卻沒有絲毫的芥蒂,彷彿在他面前裸身是天經地義的事……可之前,她連跟玉子姨一起泡湯都覺得彆扭。
冷御覺很快地就回來,手裡端著一杯熱開水。
他本來想先沖個冷水澡,卸去蓄勢待發的慾望。百合折騰了一整天,即使他再想要她,也不該選在今夜把她累壞。
但想到她那說一句才動一下的個性,他怕耽擱久了,她就真的乖乖在浴缸裡泡到指尖發皺,只好盡快回到她這邊。
「喝水。」他遞給她,她乖乖地喝掉。「我想談談今天的事。」
她不安地撥動水面,低下頭。「是。」
「你不須對我畢恭畢敬。告訴我,你本來打算走到什麼時候?」
他決定再問一次。剛才急怒攻心,或許誤解了她也說不定。搞不好她本來打算湊滿五十五圈就進屋——雖然他知道
這種可能性很低。
她猶豫了下。「直到你回來。」事情本來不就是應該要這樣辦的嗎?
果然!他閉了閉眼睛。「如果我今晚沒回來,被公事絆住了呢?」
她偏著頭,開始想。
她居然在想怎麼辦,而且,他在她眼中看到執拗!冷御覺幾乎跳腳。
「如果你沒叫我停止的話,我就會一直走下去,直到你回來。」
他真的跳腳了!「你到底有什麼毛病?你不會自我保護嗎?」她不是沒吃過虧,莫非剛剛凍得還不夠,她的腦袋沒有因為受到教訓而清醒?
他的話讓她好傷心,卻也激起前所未有的怒意。她是依照他的指示做事的啊,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我才沒有毛病。你的話怎麼可以這麼……這麼傷人?我從以前就是這樣被數大的呀!」她一口氣把委屈全嗆了出來。
冷御覺一愣,沒再開口。是啊,沒錯,她的確是這樣被教養成人的。
他不能因為把她帶離吉川家,就要她迅速變了一個人,根除舊習吧?
他氣自己逼得太過頭,心裡蓄滿了對吉川孝太郎的不滿,為了避免開口傷她,他抿著唇不說話。
他把她扶出浴缸,用大浴巾將她全身拭乾,為她穿上浴袍,綁好帶子,帶她走出浴室,讓她靠坐在床上。
百合心頭惴惴。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是生氣了嗎?氣她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