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他仰躺過身,讓百合蜷在胸口小憩。
數著他的心跳,她混沌輕語:「御覺,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
「我也愛你。」他輕撫她汗濕的背部。「我不能只要你一次,乖,休息一下,不然你撐不過這一夜。」
「我又不累。」她動了動,乳尖擦過了他。
冷御覺感覺自己在膨脹、在抽長,慾望復甦如此之快。永遠無法饜足。
他抱起百合,讓她跪在床上,握住床欄。「休息時間結束!」甜蜜深入的侵略,再度展開一一
幾重激情後,百合睡了,冷御覺瞇了會,因為莫名的煩躁舉步下樓。
令他驚訝的是,羅蘭夫人還在起居室裡看電視。他為兩人各斟了一杯威士忌後,重重癱在單人沙發上。
「怎麼了?看來有人把你搾乾了?」羅蘭夫人冷眼瞧他。
冷御覺沒有回答,但,的確,百合今晚的熱情似乎過了頭。
「我想知道,吉川派來跟你爭寵的那個女人,她怎麼樣?」
羅蘭夫人執起酒杯,玲瓏心思猜透兒子的想法。
「你不可能從我的經驗中,找到與百合相關的片段.」
「為什麼?」
「吉川不會用相同的方法訓練不同的女兒,避免失敗了一個,整批跟著完蛋。你不會知道,他有多少同齡的女兒兵團正在『受訓』」
「那個混蛋該下地獄。」他嫌惡說道。
「對了。你為什麼問起這些?」
第一次,冷御覺將百合異常的反應告訴羅蘭夫人。
他從不將兩人私事告知母親,但如果是為了百合.為了留住她的人、她的心,他願意把事情告訴世界上每一個人一一隻要有用。
他甚至願意把靈魂賣給惡魔!
他緩緩道來,羅蘭夫人聽得很仔細。
「他一定有一張最後的王牌。」她撫了撫額頭,下結論。「而現在,百合之所以反常至此,正是因為他把這張王牌打出來了。
就在這時.百合從床上起身,雙腿之間的酸疼,讓她痛縮了一下。
她迅速地穿上和服,小心翼翼地走出冷家,在距離冷宅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正在等待她.
她一出現,車上走下一個日本男人。「小姐,請上車。」
她抬起眼,那是父親從日本帶過來的心腹,管家佐博。
他在這裡等候多久廠?他、或者該說是父親,早就料定她的行動?
「老爺已經在等候您回家了。」佐博催促。
百合垂下眼,默然上車。又一次,她被父親掌控在手中。
百合回到吉川宅邸,在門口下了車,一路無語進屋。
夜好深,宅裡卻燈火通明,彷彿在等誰來臨一樣,有股雀動的氣息。
「小姐,你回來了!」早苗低呼。
她沒有表情,只是低垂著眼,輕踩碎步,回到自己的房間,默然坐下。
「百合,你終於回來了!」拉門拉開,玉子奔進來,眼角難掩喜悅。
終於?百合心中一突。難道……玉子姨一直在等她回來?等她做什麼?
她不由得想起,早苗曾在路邊對她說過,他們全都知道她嫁人了,也都希望她得到幸福。如此一來,玉子姨怎麼會喜孜孜地說她「終於回來了」?
身為母親,難道玉子姨不希望冷御覺善待她嗎?
「聽說我們的投資回來了。」一個男聲由遠而近地傳宋。
投資?等不及她細思,健康、看不出重傷的片桐伯出現在門口!
「這不得要好好看住,別讓她再溜了,她可是值一大筆錢呢!」
一大筆錢?這聲音好耳熟,不就是、不就是……
百合望著隨後出現的武忠哥,像看到鬼魅。「你、你不是已經……」
「化成骨灰,灑向大海?」近籐武忠笑得很詐。「小姐希望我死?」
「不、當然不是……」但如果他沒有死,報上怎麼會有他遇害的新聞?
難道真讓冷御覺說對了,這是父親要她回來的伎倆?但既然是父親使計,為什麼其他人看起來都好像……好像站在他那邊,幫著設計她?
他們不一直是疼愛她的長輩,平輩嗎?為什麼眼神變得這麼怪?
「到底是怎麼回事?」百合驚疑不定地問,眼睛在早苗、玉子、武忠、片桐之間轉來轉去。
曾經朝夕相處,親如家人的四個人,神情陰惻惻,看她的眼神不懷好意。
「小姐,請你不要再添麻煩了,我們得托你的福,才拿得到尾款啊!」
「什麼尾款?」她求救地看著小倉玉子,後者冷漠有如陌生人。「什麼投資?我不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片桐冷笑一聲。「事到如今,就全告訴她了吧,玉子。」
百合站起身來,背抵在牆上,下意識地採取保護自己的姿勢。
「告訴我什麼?」今晚,每個人都陌生得好可怕。
「從小姐長記性之前,我們就被編排成一個組合,玉子擔任女性長輩的角色,我是男性長輩。至於武忠,老爺安排他去學做保鑣,早苗是後來才加入的,不過她身兼二職,一是當你的朋友,二是當老爺的情婦。」
百合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是在告訴他,他們從來都不是同一國的嗎?
「我們的任務就是『隔離教養』你,讓你不管是貞操、身軀、個性或思想都純潔無瑕,以便老爺用最高價將你交易出去。」
「要把你跟外界隔離不難,難的是讓你打從心底體恤我們,所以老爺扮黑臉,我們扮白臉——四個無辜卻常因你不夠優秀、不夠聽話而被責打的可憐人。這招很管用,打我們比打你划算多了,既保住你一身美麗值錢的肌膚,又能讓你心生恐懼,完全被我們左右。看,丟個餌,你就忙不迭的趕回來了。」
百合看著他們,此刻飛掠在腦中是多年來自己學琴不夠好、茶道不夠出色、儀態不夠端莊、不小心頂嘴,招致他們被鞭打的景象。
那些……都是為了加深她的恐懼,讓她更輕易被控制而做出的戲碼?
「你是說……我一直活在謊言之中?」她顫巍巍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