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謊!明明就是你推我的!」
為了證明小草說謊,亦為了說服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齊欣開始咄咄逼人。
她要假裝自己恨死小草,然後再煽動弟弟用盡各種辦法來欺負小草,總而言之,她就是要給小草苦頭吃!
因為年幼,她分不清事情的輕重,亦不知當她捏造出第一個謊言,往後便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才不會被人發現埋葬在她心裡面的秘密。
「真可恥,做錯事還說謊,怪不得我媽媽這麼討厭你。我媽媽說,她不想看見你,所以,以後你不准在我媽媽面前出現,也不准下樓和我們一起用餐。
只要我們在樓下,你就不准踏入大廳,放學了,你就回到自己的房裡,哪兒都不准去!」
「我……」小草欲言又止,最後放棄似的點頭答應。「好。」
她直覺解釋再多都嫌多餘,根本沒人會相信她的話,便忍下了冤氣,隨他們去。
從今以後,即使她成了無辜的炮灰,成了這個家的大罪人,小草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為了和媽媽相依為命,小草願意默默承受別人給她的傷害,甚至成為這個家的隱形人,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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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齊旭心血來潮,跟媽媽說要買一隻狗來作伴,齊夫人拗不過兒子,便托人買了一隻純種的馬爾吉斯。
然而,齊旭卻沒耐心照顧和教育,想遛狗,又怕弄髒手,所以,他硬是把遛狗的任務指派給小草。
「老師說,養狗要有公德心,我想調教你的公德心。」齊旭存心找碴。
「可是,我不會啊!」小草不知道要怎麼表現出公德心。
「狗狗要是在公園裡便便了,你就把狗便便鏟進塑膠袋裡,全部帶回家。」齊旭遞給小草一把鏟子和塑膠袋後,甩頭就走了。
小草怕頂撞又會出事,便依照齊旭的吩咐,把小狗兒帶到公園去,每經過一個地方,只要看到地上有狗便便,她便會蹲下身子,仔細且小心的鏟進塑膠袋裡,直到塑膠袋裡的狗便便都滿出來了,小草才驚覺不對勁——
她再不回家,根本沒東西可以裝狗便便了,到時豈不是要把狗便便放在自己的小裙子裡?
小草想想不對,趕緊把狗兒牽回家。
「你真會偷懶耶,出去不到十分鐘,就急著回來了!」齊欣嘟著小嘴看著弟弟,「旭,她偷懶,叫她再去。」
齊旭正要說什麼,小草已一臉無辜的拿高裝滿狗便便的塑膠袋。
「地上便便太多了,我的塑膠袋一下子就滿了,我要是繼續留在公園裡,就沒東西可以裝狗便便了。」
齊旭一臉懷疑的瞪著那袋滿滿的拘便便,「這條狗有這麼會拉嗎?」
「它還沒拉,袋子就滿了。」
「那這袋子裡裝的是……」齊旭蹙起一對小劍眉。
「這是結合很多狗狗的便便啊!」
小草實話實說,覺得自己做得好極了,想不到齊旭卻開始咒罵。
「你有毛病呀!幹嘛把公園裡所有狗狗的便便,都裝回家裡來?」
「是你要我把狗便便全部都裝回來的啊!」
小草傻愣愣的看著他,不懂自己做錯什麼,而他又在氣什麼。
「你是白癡啊!」齊旭衝上前把狗兒牽過來,回頭就丟給齊欣,「姊,我不養了,我寧願送給你養,也不願選一個笨蛋幫我遛狗,我怕狗兒有一天會變得跟她一樣笨。」
小草癟了嘴,差點哭出來,可是她始終一句怨言也沒有。
她知道只要齊欣說一天的謊言,誤會就無法消除,她就得默默地承受與面對齊家人的欺凌與指責。
沒錯,小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媽媽不要她,所以,無所謂、沒關係啊,只要有媽媽在身邊就好了。她如此安慰著自己。
小草居然不生氣?
齊欣不安的偷瞄小草……
奇怪,已經被欺到頭上的小草,為什麼要默默承受委屈?
難道小草已經放棄揭發真相的念頭?小草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是被陷害的?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不怨恨了嗎?齊欣暗忖著。
接下來,齊欣開始暗地裡觀察起小草,一天、兩天、三天……
她發覺小草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面對這樣的小草,齊欣漸漸產生了愧疚。
她用那樣過分的手段去對付小草,而小草非但不記仇,還隻字不提,她愈來愈無法瞭解小草了。
假使今天立場調換的話,她鐵定氣得拿刀逼對方說出實情,然而,小草什麼都沒有做。
而就因為她什麼都不做,還默默承受著他們姊弟倆給她的傷害,讓她對小草的歉疚逐日加深,並在不知不覺中,收斂了她對小草的傷害。
一直到齊旭和齊欣上了中學,被父母親送到日本去留學,有好長一段日子,姊弟倆不再在彼此面前提起小草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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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後
齊家姊弟學成歸國了。
返回台灣後,姊弟倆個性上有了很大的轉變,他們不再正眼瞧小草一眼。
也許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已經淡忘了不愉快的陳年往事。
成年後的齊旭,醉心於事業,他目前是齊氏集團的總裁。
成年後的齊欣,自國外回來後,就拒見小草,整天待在家裡,看書、畫圖、彈琴……做她愛做的事,可是,跛腳的齊欣很不快樂,所以臉上幾乎沒有笑容。
而小草,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
大學畢業後,小草把重心放在事業上,可是她並沒有進入齊氏集團上班,因為,十八歲那一年,小草在校門口被星探發掘,繼而被查出她是豪門名媛,經紀公司便以名媛為噱頭,將她打造成一個名牌廣告明星。
沒多久,小草揚名於上流社交圈,然而,這樣忙碌的生涯,讓她很難再享受到齊秀莉的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