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笑盈盈的看他,無視他的怒氣。倏地,一隻大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起。「我不想吃這家的東西,換別家!」頓時,大家都注意到他們,她只好說;「換別家就換別家。」
這一次,她乖乖地接受他的命令,任他拉著她走出去——
「小姐,你叫的牛肉麵……」老闆見狀,急得喊話。
展御瀧掏了一張五百元放在老闆眼前,然後說;「不必找了!」
「你等等!俺找錢……」展御瀧拖著沈妍走出麵店,任老闆喊破嗓門,他依舊頭也不回的走向小車。「車鑰匙!」他吼道。沈妍瞥他一眼後,從皮包裡掏出車鑰匙塞在他手心。他打開車門,將她推進車內,這回換他坐在駕駛座上。不久,他發動引擎,駕車揚長而去——
*** *** ***
最後,他停在一家高級餐廳門前,泊車小弟立刻幫他們拉開車門。
他一見到是展御瀧,臉上立即露出驚訝的表情。
「展先生?」
展御瀧將車鑰匙交給他,自己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
看見沈妍臉上還明顯有著怒氣,他緩下口氣對她說;
「別生氣了,我們換這家用餐。」
沈妍抬頭望了一下餐廳,然後無奈地跨出車外。
他一手插進褲袋裡,一手攤開手心,說;「請。」
她擠出虛弱的微笑,和他一起進入餐廳。
「展先生。」經理掛著笑容迎向他們,瞅見他身旁的沈妍,經理臉上的笑意益加擴大,「帶女朋友用餐?」
「是朋友。」展御瀧溫和的糾正他。
「抱歉。」經理急忙致歉,「那,還是老位子嗎?」
「有空著嗎?」展御瀧問。
「有。」經理微笑回應。
隨著經理的帶領,兩人來到頂樓最裡面靠窗的位置。
「兩位請。」
經理為沈妍拉開椅子,而展御瀧坐在她對面,「你想吃什麼?」
「隨便。」
「有沒有什麼不吃?例如,不吃辛辣的食物。」展御瀧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詢問她。
「沒有。」
「那照舊好了,順便帶一瓶72年的香檳。」展御瀧對著經理說。
「好。」經理微笑頷首,然後退了下去。
沈妍看著展御瀧,發現他的眼裡閃著她無法解釋的光芒,她突生畏怯,連忙將目光移開,望著窗外的夜景。
「這裡的景觀很不錯。」
「在這裡可以將台北市的夜景盡收眼底。」
她將頭轉向他,問;「你常來?」
「偶爾。」
「只是偶爾嗎?這裡的人似乎對你很熟?」騙人也不先打打草稿。
「我無聊時會來這裡發呆,要不,就是和兩個好友在這聚聚。」
之前無聊時,還有印應雷和童南熙作伴,現在可好,只剩下他一個人獨自享受寂寞。
「你可以帶……」
未婚妻三個字還沒說出口,經理已雙手捧著香檳來到桌前,「展先生,這瓶是法國安柏內72年香檳,可以嗎?」
他看了看,微笑點頭,「就這瓶。」
啵!
經理打開香檳的軟木塞後,淡淡金黃色的汁液流出瓶外,接著他將香檳倒入高腳杯。
「兩位請慢慢享用。」說完,他立即退下。
展御瀧舉起面前的酒杯,「敬你。」
沈妍伸出纖細手指輕滑著杯沿,露出嫵媚的笑,「為什麼要敬我?有什麼值得慶賀的事嗎?」
「難道一定要有值得慶賀的事才能敬你嗎?如果一定要說原因,那我敬彼此事事順利。」
她笑道;「OK。」
「干。」
沈妍淺嘗後,將酒杯放回原處,綻出懶洋洋的笑,「你今天突然請我吃飯,該不會是另有目的吧?」
「請你吃飯一定要懷有目的?」他投給她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真的只是純粹請你吃飯而已,沒別的。」
「我相信我肚裡的蛔蟲會感激你的大恩大德,讓它們飽餐一頓。」他露出有趣的神情,「顏小姐真是妙語如珠。」
「是嗎?我只是實話實說。」沈妍咯咯地笑。「不知道顏小姐家裡還有什麼人?」他突然問道。這表示切入正題了嗎?
「我家是一個很單純的家庭,有爸爸、媽媽和兩個妹妹。」
「噢?這麼巧?」他笑說。「巧?難道你也一樣?」
「我是指你和沈小姐一樣,她也有兩個妹妹。」他故意這麼說。她微微一驚,他的心還挺細膩的,連這種細節他都能立即串聯起來。「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四兩撥千斤的說。「說的也是。」說完,兩人都笑了。
*** *** ***
在用餐間,展御瀧和沈妍似乎刻意避開拍賣和沈家的事情,反倒對其它事暢所欲言。
展御瀧在認識沈妍之前,一直以為漂亮的女人沒有什麼腦袋,無法跟她們交換意見,但當他與沈妍交談之後,他立即推翻自己先前的觀點。
她不僅漂亮,而且還有睿智的腦袋。
「我們可以離開了嗎?」沈妍輕聲問。
「好。」
他嘴上同意,心裡卻十分不樂意,因為與她聊天是件愉快的事,他不想太早結束約會。
展御瀧起身,來到她身旁,禮貌地為她拉開椅子。
沈妍微笑的對他說;「現在的男人大都忽略了該對女士的禮貌。」
「幸好你發現我不是。」
這倒是實話,經過今晚的相處,她隱約感受到他冷酷外表下,那顆體貼的心。
此刻,兩人肩抵著肩走出餐廳,一陣寒風迎面吹來,沈妍很自然地拉高外套領子。
忽然,她感覺到一股溫暖籠罩著自己,原來他脫掉他的外套覆在她身上。
她抬頭看著他,「你不冷嗎?」
「不會,你當心別感冒。」
從他深邃的眼裡,她看到的是溫暖。
「謝謝。」
在餐廳的門口站了片刻,泊車小弟將車子駛到他們面前,然後他走下車,站在開啟的車門旁。
「展先生,這是您的鑰匙。」
展御瀧掏了五百元遞給他,他開心地連聲道謝。
接著,展御瀧繞到車的另一端,為沈妍開敔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