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目中無人的自大傢伙,怎麼會容許有人輕易的改變他的生活環境?
「不是我的房子,是『我們的』房子,你當然有權利改變。」
「我們的房子——」她低喃著,悄悄覷了他一眼,唇瓣偷偷揚起一抹笑意,「你早這麼說就好了。」
看著倪葦儂心形臉蛋上逸出的笑容,以及黑瞳中泛出的淘氣光彩,關季禮突然覺得心情輕鬆了許多,這個小女人的笑容竟能輕易影響到他的情緒,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那麼,我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未婚妻。」他問。
「……嗯。」倪葦儂點了點頭,她並不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如果肯跟她多說幾句話,別用那麼死板板的臉面對著她,她也會用同樣的態度回饋對方。
畢竟眼前這個男人即將成為她的丈夫,兩個人始終僵持不讓,對彼此的未來並不會有任何好處。
「那走了。」關季禮重新發動車子,倪葦儂不再在他的耳旁嘟嘟囔囔的,他的心情也跟著不再那麼緊繃。
轉瞬間,車廂內的氣氛變得融洽,他們開始試著學習和平相處的第一步。
*** *** ***
到達住處時,太陽已經下山了。
關季禮將車子緩緩駛進別墅的車庫內,熄火,但身旁的人兒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倪葦儂正沉沉的睡著,長長的睫毛覆蓋在她的眼臉上,剛才那個對著他大呼小叫的人好像失蹤了,現在的她就像個無害的天使,正安詳的、靜靜的掛著恬適的笑容,睡在他的身邊,小小的唇瓣因為睡得太放鬆而微微嘟起,就像顆紅嫩的櫻桃般誘人品嚐。
他的指尖不自覺的輕輕畫過倪葦儂細緻純真的睡顏,眼前的她就像個瓷娃娃一般令人不忍傷害,像她這樣的女孩,在現在的年紀,應該享有被愛與愛人的權利,如果不是因為生在倪家,她也不需要將自己的未來和他緊緊的捆綁在一起,如果他願意給她多一點的自由,或許……
「唔……嗯……」
感覺到倪葦儂正在他的指尖底下甦醒,關季禮發覺自己正不自覺的望她望得出了神,他趕緊將手移開,將視線調回前方。「醒了嗎?」
「嗯……到家了嗎?」她嚶吟了一聲,揉了揉惺忪的雙眼。
「嗯,到家了。」他點頭輕應。
「不好意思,我睡著了……」倪葦儂嘟著唇道歉,看起來很是無辜動人,「還以為自己不會有時差呢!沒想到會這麼累……」
「沒關係,待會兒進屋內,洗個澡之後,可以睡得更舒服一點。」看著眼前睡眼迷濛的她,就像個小女孩一樣咕噥的撒著嬌,關季禮的聲音也不自覺的變得柔軟。
「嗯,好主意!我也想快點洗個舒服的熱水澡,好久沒回台灣了,雖然……這裡不是我家,但是我的適應能力很強,一定能夠很快就習慣。」倪葦儂不知是在說給關季禮聽,還是在給自己打氣,總之,這樣的她很有活力,也讓他的心情跟著放鬆了下來。
「走吧!讓我好好為你介紹一下『我們的』新家。」關季禮強調著。
倪葦儂下車,看著站在自己身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嫣然露出一笑,突然主動的勾住關季禮的臂彎。「其實,我們要是不吵架的話,看起來還真像金童玉女,挺配的喔?!」
她皺了皺微俏的鼻尖,仰望著關季禮那張英俊的臉龐。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挖苦我。」聽著她的形容詞,關季禮忍不住搖頭一笑。
「哼呵,你疑心病太重,我是在稱讚你長得帥——喂,我可是很少稱讚人的喔!」倪葦儂抗議的給了他的手臂一記粉拳。
「這麼說,我應該道謝嗎?」
「不用。」倪葦儂搖頭,「不過……你也可以說我長得漂亮啊!」
「你——」這下子換關季禮愣住,不知該如何回應她的要求。
「呵呵,開玩笑的啦!啊。,好累啊!放輕鬆一點嘛!你家好大喔!門口要往哪走啊?」倪葦儂伸了個懶腰,然後像只彩蝶翩翩飛舞,離開了他的面前,看著她纖細飄逸的身影,關季禮笑了——
這些年來,他的心情已經許久未曾有過這樣自在、輕鬆的感覺了。
第三章
關季禮可以說是設想夠周到了。
擔心她在結婚之前無法適應兩人必須共處一室,所以他早在她回國前,就已經請設計師將與主臥室相連的客房打通。
兩個房間,隔著一道浪漫的粉藍色絲質門簾,雖然各自擁有獨立的空間,卻仍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客房是沒有衛浴設備的,所以倪葦儂還是必須進入主臥房的浴室中沐浴,關季禮為她放好了一缸的熱水,教導她如何使用按摩浴缸的開關按鈕,精油的香氣隨著浴池內的熱度漸漸昇華,整個浴室裡充滿了薰衣草的舒爽氣息。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泡個舒服的熱水澡,洗去一身的旅途疲憊,抱著換洗的衣物,倪葦儂開始趕人了。「你還不出去嗎?該不會是想留下來跟我洗鴛鴦浴吧?」她側著臉看著關季禮。
「如果未婚妻開口邀請,我也很樂意留下來。」關季禮靠在門邊,順著她的玩鬧話,回應她的要求。
「喂,別鬧了喔!」透過眼前光亮的化妝鏡,她白了站在身後的關季禮一眼,拿著鑲著水晶鑽的白色鯊魚夾,將一頭長髮挽起,夾在腦後,露出光潔誘人的纖細頸項,開始卸妝洗臉的動作。
倒出卸妝油,她用指尖輕緩溫柔的按摩著白淨的肌膚,將臉上的彩妝輕輕卸除後,再用洗面奶將臉上的彩妝洗淨。
空氣中,隨著倪葦儂的一舉一動,漸漸充滿了女性的馨香氛圍,關季禮靜靜地看著她一連串柔媚的女性動作,竟捨不得移開步伐。
他身邊的女人好像顯少有人用真實面目與他相對,總是化著濃厚彩妝的臉龐,不管臉上堆砌著多少笑容,卻依舊讓人覺得帶著虛假和目的,不像倪葦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