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冉莊主言重了。」微微一笑,易無晴神色平淡道:「若沒其它事的話,那我就先離開了。」話落,朝眾人頷首致意後,很快轉身走了。
眼見她出了房,君默嘯也迅速地告了聲退,隨即快步追出去。
啊啊啊——無晴前腳才走,姓君的就馬上尾隨跟上,這……這是怎樣?真的要對無晴展開「君子好逑」的手段了嗎?
目送兩人一前一後離去,冉楓亭腦袋頓時一空,想到昨夜意識到自己「不專情」的嫉妒之火,心下亂糟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之間只能呆呆傻站著。
「楓亭,你爹沒事了,你放心的去招呼朋友吧!」實在看不下去兒子的呆傻樣,冉夫人忍不住推了一把。
聞言,冉楓亭這才猛然驚醒似的「哦」了一聲,總覺爹娘笑覷的眸光似乎看透了些什麼事,他驀地漲紅了臉,可還是沒有多留的飛快轉身追了出去。
眼見一干小輩離去,冉家夫妻倆默契十足的相覷一眼,隨即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我記得咱們兒子喜歡的是香芙不是,怎麼這會兒卻對那易姑娘在意起來了?」搓著下巴,冉莊主興味笑問。
「誰知呢?」聳聳肩,冉夫人倒是有自己的看法。「其實,我一直覺得咱們兒子對香芙的感情並非真的是男女間的情愛,而是兩人打小一塊長大,他習慣了寵著香芙、疼惜著香芙,因為太過習慣這份感情,便誤以為那就是男女情愛了。」
「真是這樣嗎?」雖然心下暗自贊同枕邊人的看法,還是要故意抬槓反問。
「當然!」胸有成竹,冉夫人又笑道;「再說,我一直覺得香芙並不適合咱們兒子,至於那位易姑娘,我瞧了倒是挺喜歡的。」
呵……雖說香芙是自己的外甥女,打小就把她當親生女兒般養大,可真要平心而論,她太過驕縱任性,每當耍起脾氣時,總要兒子低聲下氣去賠罪安撫。
她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來所有的一切。夫妻相處是要相互體諒,長長久久攜手共度一生的,若兒子真的娶了這樣一個老是要人哄的娘子,他這輩子大概要過得很辛苦了。
雖然她是香芙的姨娘,但她也是自私的娘親啊!說什麼她也不會願意看自己兒子娶了個不適合他的女子而辛苦一生。
至於那位性情清冷的易姑娘,看得出來是個可以傾聽兒子心事,沮喪時安撫兒子,讓他心靈有所依靠的女子。
夫妻,不就是彼此生命中的支柱?易姑娘真的很適合兒子啊!
聽枕邊人如是說,冉莊主忍不住調侃笑道:「這麼快就在挑兒媳婦啦?」
「別說快!」斜睨一眼,冉夫人搖頭感歎,「想當年你在兒子這年歲時,我已經嫁給你了呢!」
「這麼說倒也是!」直直點頭領旨。
「本來就是!」得意地往夫婿身旁一坐,冉夫人眼兒瞇瞇笑問:「來!咱們來商量商量,要不要把你這張招蜂引蝶的惹禍臉皮給劃花呢?」
」……」一陣沉默,怎麼也沒料到話題一下子跳到這兒來,有著張惹禍臉皮的男人可憐兮兮的哀怨乞憐。「有這種臉真的不是我的錯啊!不然……不然我也留鬍子好了……」
*** *** ***
該死!才一轉眼工夫,姓君的偕同無晴上哪去了,怎麼不見人影呢?
緊追而出,卻遍尋不著兩人,想到兩人此刻可能並肩而行,相談甚歡,冉楓亭心口那把無名妒火便又熊熊燃起,心慌意亂又氣急敗壞的在迴廊不急奔尋找著兩人蹤影,然而太過急促的身形卻在轉角處止不住去勢,硬生生和另一端也正快步行來的顏香芙撞上了。
「啊——」吃驚痛呼,顏香芙身形不穩的往後跌去。
「小心!」冉楓亭一驚,連忙出手穩住她。
聞聲,猛一抬頭驚見是他,顏香芙原本到口的斥罵又吞了回去,忍不住皺眉抱怨。「表哥,你急什麼呢?」
「芙妹,抱歉!」撞著了人,他不好意思致歉,可精神卻不是很集中,反倒不住朝遠方四處搜尋。
該死!到底往哪兒去了?
「表哥?」瞧他眸光飄移,神色不定,顏香關心下隱隱有著不悅,只因他在自己面前,視線向來是專注地停留在她身上的,從來不曾這般分心過。
思及此,又想到他昨兒吼了自己,給自己委屈受,事後也不如以往那般低聲下氣地勸哄賠罪,當下心中更是不滿,是以不由得沉下嬌顏,神色含煞帶怨瞪人,就盼他主動來問問她惱些什麼,她也才好有借口埋怨。
奈何,冉楓亭雖看出她的嗔惱之意,可此時卻沒時間也沒心情哄人,縈繞在腦中的只有想像中易無晴與君默嘯的相依身影,當下再也不願多浪費時間。
「芙妹,對不住!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匆匆丟下話,他足下點地的急奔而去,轉眼便消失了蹤影。
「表哥——」惱怒尖叫,不敢置信他就這麼拋下自己,顏香芙氣得七竅生煙,險些沒厥了過去。
可惡!他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她?怎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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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他們是上哪去了?可惡!可惡!可惡!
「可惡!可惡!可惡……」繞了一大圈卻始終沒尋到人的冉楓亭,此刻終於忍不住惱意地喃喃恨聲低咒著,心中焦躁不安,足下步伐無意識的胡亂走著,待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竟已停在易無晴暫居的客房前。
「哼!找不到人,我守株待兔總行了吧!」咬牙切齒嘀咕著,他決定到她房裡去等人,當下挾著一股無處發洩的怒氣,以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大腳踹門而入。
砰!
砰然巨響驟然響起,驚得房內人兒詫異回身,而他則在那遍尋不找的身影映入眼簾時,驚得頓時渾身一僵,踹門的大腳還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