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自從兩個月前無晴拋出那青天霹靂的話兒來,並且真的徹底執行,就算他死賴在谷口不走,她說不見就是不見後,他就開始懷疑是這娘們跟她說了些什麼了,於是便氣急敗壞的到處找人想問個清楚,如今總算是讓他給堵到了。
「不懂你在說些什麼?」眉頭越皺越緊,君默嘯被問得一頭霧水。
若要說當初他不親自告辭,只讓易無晴轉達自己的離去,是為了要故意逗怒人,這他承認,但若要指控他對易無晴說了什麼讓這蠢蛋如此狂怒的話,他是不會無聊得去承擔這罪名的。
「你他娘的還裝蒜?」氣得爆粗口,冉楓亭怒火滔天控訴,「若不是你對無晴說了些什麼,她會突然不許我去找她,連見都不見我?」肯定是這娘們說了他什麼不好的話,才會讓無晴不理他。
易姑娘不見這蠢蛋?
怔了怔,想通什麼似的,君默嘯迥異於平日冷漠模樣,猛地爆出瘋狂大笑。「哈哈哈……避得好!避得好啊!」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氣沖牛斗怒罵,冉楓亭手中寶刀險些又要砍過去。
他娘的!什麼叫避得好?這娘們欠揍!
「別衝動!」眼見他又要提刀衝上來,君默嘯很機警的舉手喝止,迅速道:「我沒要易姑娘避著你。」
「若不是你作怪,她怎會在你離去後,就決斷的與我畫清界線?」恨聲質問,完全不信。
「無論你信是不信,總之我沒有,不過……」嗓音一頓,故意吊人胃口。
「不過什麼?」果然上勾,急巴巴逼問。
眸底閃過一抹玩味光芒,君默嘯唇畔泛起詭異笑痕。「不過我大概明白她不見你的原因。」呵……同樣是性情清冷的人,他可以瞭解她的想法。
「是什麼?你說!」急切喝問,冉楓亭等不及想明白究竟是何原因讓她疏遠自己。
「你真想知道?」斜眼睨睇。
「我想!我想!」點頭如搗蒜。
「那麼先問問你自己吧!」玩味輕笑。
「問我自己?」愣住,冉楓亭不解何意,登時變臉罵人了。「有話直說,少來和我打啞謎。」他向來直性子,懶得與人彎彎繞繞的。
真是個沒腦的直腸子,肚子藏不住話,也莫怪會吸引如他和易無晴這類的人!
為自己欣賞的眼光悲哀,君默嘯搖頭感歎了下,這才緩聲道:「我問你,你對易姑娘是什麼樣的心思?」
「關、關這什麼事?」不知為何,冉楓亭猛然漲紅臉,說話也結巴起來,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嫉妒情緒,隱約明白心中對無晴是有著超越紅顏知己的情感在,可又不敢承認。
嗚……他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芙妹啊……對了!說到芙妹,自從無晴不見他的這兩個月來,他只顧著想找出原因,腦中轉的淨是無晴的身影,竟然沒想過芙妹一絲一毫。
這……這莫非表示他心中真正喜歡的人其實是無晴,只是自己一直不自知?
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忍不住暗暗呻吟……不會吧!他有這麼遲鈍嗎?
「關!關係可大了!」見他轉瞬間臉紅如關公,君默嘯忍俊不禁泛笑,故意又道:「我問你,先前你找我較量時是怎樣的心情,這回又是怎樣的心情呢?」
「呃……」抓耳撓腮,他認真想了許久,最後有點尷尬地承認道:「先前為了芙妹找你較量時,只是想證明自己並不輸你,可這回為了無晴,我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剁了餵狗!」
要剁他餵狗?這個大鬍子還真敢說哪!
忍不住冷哼斜睨,君默嘯還是難得好心的給了提示。「這就是重點了!」
「重點?什麼重點?」一愣一愣的。
這樣還是不懂?果然蠢得無藥可救!
他那副春天下面兩條蟲的呆樣,讓君默嘯額上隱隱爆出青筋,沒好氣斥道;「話已至此,再不明白的話,我也沒法救你了!」話落,足下運勁,逕自縱身飛掠遠去,懶得與他窮蘑菇。
「喂!姓君的你給我回來……」舉著大刀對那迅速遠去的背影叫囂,冉楓亭跳腳不已。
什麼嘛!哪有話說一半就走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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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重點!到底是什麼重點啊……」深山野林間,冉楓亭一個人邊走邊嘀嘀咕咕叨念著,很是不滿有人話說一半就閃人,一點道德也沒有的行為。
唉唉唉!究竟什麼才是重點?他不懂啊!他目前只知道,對於無晴,他有著超越紅顏知己的情分,見不到她,更是讓他寢食難安。
足下踩著潮濕落葉,他忍不住哀聲歎氣地恍恍惚惚想著,心神紛亂地趕著路,只盼能早些到易無晴獨居的幽谷。
然而也許是精神太不集中,也許是心緒太過煩亂,當他愕然驚覺到自己一腳踩空時,已是來不及應變,整個人猛然跌落獵戶用來捕捉猛獸所挖的巨大坑洞,洞底還插滿沭目驚心的尖銳木樁。
慘也!
暗叫一聲,所幸他反應不慢,就在須臾之間,他右臂奮力一掃,勉強掃平了週遭的尖銳木樁,可摔落的身子瞬間又壓了下來,雖然逃過被木樁穿心一命嗚呼哀哉的慘劇,但是被壓在下面的右臂卻「喀嚓」一聲——斷了!
錐心刺骨的劇痛瞬間襲來,冉楓亭冷汗涔涔的坐起身,低頭瞪著那虛軟無力晃蕩的右臂,他忍不住苦笑起來……
「他娘的!有沒有這麼倒霉的啊……」
*** *** ***
深山幽谷,竹屋獨立,風光明媚,小鳥啼轉,一切是如此的幽靜祥和,讓在屋外小藥圃拔除雜草的清冷女子也不禁緩緩逸出一抹恬淡淺笑;然而,如此悠然氣氛,卻因在谷口處傳來的叫喚聲而被破壞殆盡。
「無晴……無晴……」沒得到允准前不敢隨意闖入,冉楓亭只能躲在谷口處探頭探腦,小小聲叫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