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去是神官、唐恩和妮貝拉,他們正在小聲說話,也沒注意到雅洛藍的異樣,後面是巫馬王特衛隊,七十二人全員到齊,還有三十六位黑武士負責押解蘿蘭王妃、梅麗妲公主和茜亞公主。
除了蘿蘭王妃之外,兩位公主都緊盯住海面上那艘駛往沙灘而來的戰船──船桅上飄揚著托拿特的徽幟,面露不安之色。
「等一下,巫馬王,你不是要把我交給托拿特吧?」茜亞忐忑地問。
「巫馬王?」梅麗妲疑惑地在神官和唐恩之間來回看。「巫馬王也來了嗎?」
「雅洛藍就是巫馬王啦!」茜亞不耐煩的解釋,再叫過去,「喂,巫馬王,先說好喔,我不會跟托拿特走的喔!」
對於她的聲明,雅洛藍宛如沒聽見似的理也不理,而梅麗妲則一整個呆住了。
「雅洛藍就是巫馬王?」她喃喃道,一臉震驚,小嘴兒不可思議的微張,但不過片刻後,她的表情又轉變了,喜色滿面,眼神矇矓。「巫馬王與梅麗妲公主,多麼相配啊,我們果然是天生的一對,如此一來,王兄應該不會反對了吧?」
又在自我陶醉了。
「你們兩個少在那邊作白日夢了!」妮貝拉嗤之以鼻的斜著眼看她們。「待會兒雅洛藍就會把你們交給托拿特,然後你們就再也見不到雅洛藍了!」
「托拿特?」茜亞與梅麗妲同聲抽氣,又同聲驚叫,「不!」
「不?」妮貝拉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恐怕由不得你們!」
由不得她們?
不,她們怎能容許那種事發生!
茜亞與梅麗妲相對一眼,驀而同時拔腿,企圖奔向雅洛藍,可是她們連半步都還沒跑出去,才剛出現動作,看守她們的黑武士便銅牆鐵壁似的團團包圍上來,使她們猶如籠中鳥般的動彈不得。
「不!不!巫馬王,你不能把我交給托拿特,我絕不跟他走!」茜亞氣急敗壞的尖叫,一邊狂怒的掄拳捶打擋住她去路的黑武士。「滾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北方大地的茜亞公主,你們竟敢對我如此無禮!滾開!還不快滾開!」
派頭十足,威風凜凜,茜亞確實將公主的尊貴架式發揮到了極致,但很不幸的,沒半個黑武士將她看在眼裡,她飆她的狂風怒火,他們老神在在,風雨都不怕,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掀動半分。
在他們心目中,唯有巫馬王才是至高無上的,也只有巫馬王的命令才能驅使他們。
而梅麗妲恰好相反,如果說茜亞是火,她就是水,一攤禍害千年的禍水。
「不,巫馬王,你不能那樣對待我,」她驚恐得嗚嗚咽咽。「你明明知道托拿特對我做了什麼,怎可如此殘忍把我交給他?不,不會的,巫馬王不會如此冷酷無情,不會的!不會的!」
那副我見猶憐的嬌弱模樣,連女人見了都會心疼,再搭配上悲愴又哀怨的哭音,賺上幾池熱淚絕對沒問題,一汪海洋也不會太困難。
不過就算她真的融化到地上去變成一攤血水,結果還是相同的,這招向來是打遍南方大地無敵手,誰碰上誰認輸,五體投地徹底投降的絕招;一旦遇上西方大地的人就撞上鐵板了。
對於她爐火純青的表演,不但雅洛藍連稍微轉動一下瞳眸,用眼角瞟她一下的興趣都沒有,周圍的黑武士們也都無動於衷,毫無反應。
「看好她們三個!」
「是!」
西麥和索克齊聲應喏,回頭向特衛隊與黑武士們揮舉了一個謹慎戒備的手勢,而後嚴陣以待。
因為,戰船已拋下鐵錨,另下一隻小船划向沙灘而來。
茜亞更憤怒的尖叫,梅麗妲的模樣加倍悲慘,但雅洛藍毫不理會,逕自盯住小船上的人。
托拿特,金魔,他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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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他就是托拿特王?」
絲朵兒兩眼直勾勾的瞪住剛步下小船的人,難以相信,雖然她只見過一回托拿特,但記得格外清楚──因為她從沒見過那樣靦腆害羞的大男人,絕不是眼前這個滿身戾氣、青眼邪惡,再補上一對獠牙就可以正式改名為惡魔的傢伙。
「不,現在你看見的是金魔。」雅洛藍慢條斯理的說。
「金魔?」
「是的,一個嗜好殺戮的邪神,此刻,他最想殺戮的目標就是我。」
絲朵兒屏息了一下,旋即橫跨一步移身至雅洛藍前方,擺明了她現在好無聊,想嘗嘗客串盾牌的滋味;雅洛藍不禁露齒而笑,不但沒有拒絕她的保護,反而喜滋滋的探出雙臂自後面圈住她纖細的腰肢。
不知何時才能讓她的腰肢變粗呢?
忽地,絲朵兒全身緊繃,雅洛藍緩緩舉起眸子朝前望,托拿特已來至他們前方三尺處,那雙陰森森的青瞳先往梅麗妲那兒飛去一眼,再拉回來徐徐掃過唐恩、神官,最後定在雅洛藍臉上,青光冷酷的閃爍了一下,而後才往下看絲朵兒。
雅洛藍是以女蘿族絲朵兒的名義向托拿特要求交換人質的。
「是你要求交換人質?」
「是。」
「好,我同意,可是……」陰惻惻的目光又回到雅洛藍臉上。「你可以用王妃和兩位公主換回五十八位女蘿族戰士,但你的姐姐瑪荷瑞,她必須用你的禁臠來交換!」
「不可能!」絲朵兒不假思索的斷然回絕。「我沒有禁臠!」
「你沒有禁臠?」托拿特揚了一下眉。「那麼你身後那位又是誰?」
「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托拿特又挑了挑眉。「原來你們結婚了,不過這也不會有什麼不同,你仍然必須用你的丈夫來交換你的姐姐,我相信對女蘿族而言,女人比男人的價值重要多了。」
「不可能!」還是同一句斬釘截鐵的回答。
「為什麼?」
「首先,你們男人大可以拿誓言當玩笑話,但我們女蘿族人的每一句誓言都是要以生命去實現的!」絲朵兒驕傲的揚起下巴。「無論他是男人或女人,既然我在結婚之時已立下保護他的誓言,我就不會讓他置身於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