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光陰讓他一步步走向成功,而她卻只能淪落在這樣的小鎮。
「你真的很喜歡夏風籐嗎?」
醉醺醺的萵筍坐了下來,看到了女兒臉上的落寞。
「你知道嗎?有人請你爹出山哦,或許我們已經不用在這裡隱姓埋名過日子了,說不定也可以像夏風籐那樣名滿天下了,開心嗎?」
萵小苣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那樣,我和你們不一樣。」
說完她站了起來,發洩的大叫一聲——
「啊!」
大吼後心情好多了,無緣的還是無緣,還是回去睡覺吧。她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對老爹笑笑。
「爹也快點兒去睡吧,明早要送夏風籐他們離開。」
萵筍沒有動,直到女兒走遠了,幾個人忽然從四處冒了出來,仔細一看,居然是那幾天跟萵小苣一起在清風樓外乞討的乞丐們。
「幫主,小苣開始思春了哦!」
萵筍哼了聲,灌口酒。
「我知道!」
女大不中留,跟他漂泊了太多年,從來都是他虧欠她。原本以為她會排斥他的所學和興趣,沒想到十年前,她忽然一反常態的努力起來,而讓她改變的人就是夏風籐。
可是人家一代神廚說什麼都不可能喜歡一個小乞丐啊!就算是乞丐頭子的女兒也一樣,而要他拋棄這些兄弟是不可能的。
「不如不把春藥什麼的?」一個丐幫長老獻策,卻遭其它人反對。
「夏風籐是個廚子啊,在菜裡動手腳他怎麼可能沒有察覺?而且萬一他佔了便宜不認賬怎麼辦?」
「那把他打成傻瓜招贅?」
「小苣會把你拿去泡酒!」
院子裡的爭吵聲鬧了一夜,萵小苣也全部聽進耳中,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些長輩啊,就會跟她爹一起無聊!
蓋上被子,睡覺!
*** *** ***
清晨,夏風籐整理好東西等待年糕,不料等了許久卻等不到人。
「又睡懶覺!」
他沉著臉打開房門,對面年糕的房間靜悄悄的,推推房門,被反鎖了。夏風籐沉下臉來。
「給我滾出來!」
沒有聲息。
他火氣冒了上來,忍不住一腳踹開房門,卻見年糕的床上居然沒人,被子隨意的攤在那裡而且已經涼了,看來年糕早就離開了。
無數的思緒在他的腦子裡翻轉。難道他猜錯了?偷菜譜的幕後主使人真的開始襲擊他了,而年糕就是第一個被波及?
想到這裡,他立刻準備出門,找萵小苣問情況,不料還沒來得及行動,背後傳來拖拖拉拉的腳步聲。
他靜靜的等待著,直到看到哭喪著臉的年糕以龜速走進房門。他沒有看到夏風籐,只顧著關上房門爬到床上,嘴巴裡還亂七八糟的叨念著——
「完了完了,我要怎麼跟公子說啊?」
被萵小苣拿刀逼著就算了,昨夜睡到一半,居然被一群乞丐以各種武器給架出去,逼他說出讓萵小苣跟著他們去下沙鎮的辦法。
天地良心,他怎麼會知道?公子那個脾氣,別說教女人跟著他,就連教他跟女人說幾句話都懶得應付。而他一個長期被欺壓的可憐青年,怎麼可能會有左右他想法的能力?
「你去哪了?」
冷不防出現的聲音差點嚇掉年糕的小命。
「公子?」
糟糕了,公子怎麼會有心情來找他?該不是他剛才跟那些乞丐的協議被知道了吧?
「公、公子……」嘿嘿,先傻笑比較好吧。
夏風籐靠在窗邊,俊臉上高深莫測,手上則玩著寒光閃閃的飛刀。
「你到底去哪了?」
這個……年糕的眼中閃爍著求生的慾望。天啊,到底是要屈服哪邊呢?
*** *** ***
「喂!你真的喜歡這個大個子?」
夏風籐足足高萵筍一個半頭,在萵筍看來高得離譜了。
萵小苣對著老爹翻白眼。
「他叫夏風籐,別叫那麼難聽的名字。」
萵筍不以為然的撇嘴,「反正沒我們的名字好聽。」
話音剛落,一把寒光閃閃的菜刀劈來。
「什麼好聽?萵筍、萵苣,你就不能有點特別的想法嗎?都是被人吃的菜!」
可惡的老爹,自己叫萵筍就算了,非要給她起個名字叫萵小苣,還說什麼這個名字如何的好。萵筍萵苣都是菜,但是如果她叫萵小筍的話,別人會誤會他們是兄妹,所以給她命名叫萵小苣。
拜託,她怎麼都不可能跟滿臉皺紋的老爹看上去是兄妹好不好。
萵筍嘻皮笑臉的躲著菜刀。
「別這樣,我教你釣男人如何?」
萵小苣住了手,疑惑的看著老爹,「你會這麼好心?」
萵筍摸了摸鼻子下面的鬍鬚。
「我是你爹啊,女兒的心思老爹最懂,不就是一個夏風籐,看我怎麼把他送到你嘴裡。」
「……你會談情說愛?」萵小苣還是懷疑。
「起碼我成過親娶過你娘,你娶過嗎?」
萵小苣揮刀一劈。
「廢話!我怎麼娶我娘!」
不過……好吧,她相信一下老爹好了。
*** *** ***
「……事情就是這樣的,可憐的萵小苣姑娘被本地的鄉紳地主們欺負,可是她卻無力回天,只能黯然在此消磨青春,所以我建議公子帶著這位可憐的孤女離開這裡。」
夏風籐手裡的刀還是不停的轉著,他斜眼看著年糕滿臉的冷汗。
「這就是你半夜不睡覺去外面瞭解到的?」
當他是笨蛋啊,年糕什麼時候這麼熱心過?這小子一向好吃懶做,要不然怎麼會被丟到他的身邊來調教。
他果然不相信。年糕擦了擦額頭,然後忽然撲倒在地上大哭。
「我就知道這一切瞞不了公子,但是這對父女委實可憐。當年萵小苣也算是天才女廚師一個,這個平安鎮多少人為她傾倒,可是卻被奸人所害,居然失去一切能力,現在做的菜簡直像毒藥一樣可怕,開了這家客棧就是為了找客人試菜,因為本地的人都已經不敢吃她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