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無解,所以寄情來生?他不禁又笑了。「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就別哭了,笑著送我走。」
連敏爾聞言,哭得扭曲了沒有血色的臉。「你在強人所難……」她怎麼可能能夠笑著送他離開呢?
「至少給我一個吻吧。」他笑了,瞇起的黑眸漆亮中透著光痕。
連敏爾送上唇,在貼覆的瞬間,激情地吸吮和追逐,伯是時間不夠似地進裂著彼此的熱情。
兩人吻得渾然忘我,嘴裡的鹹澀,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只知道糾纏的不捨和嘗到的悲傷是彼此與共的。
第九章
「不要再瞪我了。」上官速無奈地歎氣。
坐在候客區裡,喝著第二杯咖啡,照道理說,應該是還挺愜意的,但問題是有一道很刺眼的目光一直從他側面發出連續攻擊,幾乎要將他戳穿兩個窟窿。
「我聽敏爾說了。」連伯凱沉聲道。
「……」
「想不到二十年不見,再次見面我會那麼想狠狠揍你一頓。」連伯凱摩拳擦掌。「要不是現在媒體正注意著,我真的會好好地招待你。」
「不用那麼熱情沒關係。」他是回來討打的嗎?
只是一個他還不想解開的誤會罷了,幹麼這麼恨他?。
「你要炒聖迪克的知名度,我一點意見都沒有,畢竟有美樂帝在,聖迪克本來就打不進東南亞這塊領域,只是,你要是想從我這裡挖走大將,我可是不會輕易放你走出這扇大門的。」
「我尊重我老哥的決定,事實上,我也不可能左右他啊。」要是真能左右他的話,他哪裡需要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
「事情要是能像嘴巴說得這麼單純,今天問題就不會搞得這麼大了。」
上官速原本想反駁,卻突地感到一陣酸澀襲上胸口,教他難過得說不出話。
「……你哭什麼?」連伯凱驚愕地看著他掉淚。「喂,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哭,人家會以為我在欺負你!」
他有說了什麼會讓他想哭的話嗎?他有這麼脆弱嗎?還是他抗壓性太差?
「不是我啦。」上官速神色複雜地抹去臉上的淚。
「什麼意思?」
「是我老哥。」他們那對情侶幹麼搞得這麼離情依依、眷戀不捨的?又不是天人永隔,往後再也見不到面。
「嗄?」
「雙胞胎的感應啦。」煩死了,害他忍不住要以為自己是棒打鴛鴦的萬惡罪人。看了眼時間,「搞什麼,都已經一點了還不下來?」
十八相送啊?搞得那麼悲情是想要嘲諷他的罪大惡極嗎?
「你還是死心吧,就算迅跟你回聖迪克,聖迪克也一樣打不進亞洲。」連伯凱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再幫他倒了一杯咖啡。「勸你還是別再亂要手段了。」
「不管怎麼說,他是我大哥,就算何阿姨認了他當乾兒子,他也不會是你的親兄弟。」
「誰要他當我兄弟?當妹婿不行啊?」連伯凱不禁發噱。
當妹婿才好,輩份硬是矮了他一截,往後要差使他才方便。
「他們之間問題那麼多,加上何阿姨也不允許,你以為他們能走得順遂嗎?」就算他不出現,他們早晚還是會定到這一步的,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如果你沒出現,事情不至於這麼複雜難解,所以我忍不住想,你該不會是……」連伯凱站在他身旁,按在他肩上的力道緩緩加重。
上官速吃痛卻不敢做聲,只能咬緊牙關,這時餘光瞥見上官迅走過眼前的玻璃窗。
「大哥!」他趁機站起身往外狂奔。
痛痛痛!痛死他了!
連家老大沒人性,居然威脅外加暴力恐嚇,掐得他肩膀好痛。
上官迅回神,見弟弟在他面前齜牙咧嘴著。
「怎麼了?」他啞聲問道。
「我才要問你怎麼了,怎麼上去那麼久?」害他差點被連家老大給掐得殘廢。「走走走,我們還要趕飛機呢。」
上官迅吐了口氣。「好,走吧。」
「這麼乾脆?」這下反倒是他被嚇到。「你還好吧?」
他太冷靜、太從容了,情緒平和到讓他覺得有點害怕。
「問這什麼傻話?」上官迅搖搖頭,要走卻見連伯凱定來。
「你真的要走?」看著他殷紅的眼,知道他剛才肯定狼狽哭過。
「嗯。」
「什麼時候回來?」連伯凱當他放長假般地詢問。「你要搞清楚,二館是歸你管的,你要是離開太久,我的頭會很痛。」
上官迅聞言,不由得笑了。「你不是說乾媽並不贊成我跟敏爾在一起?」
「那是情急下說的話,而且那是她的說法,不代表我的想法,況且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若是媽現在還在的話,也許事情早有轉機。」說到底,他必須負上一點責任,畢竟母親的死,起源於他的失蹤。
「也許吧!」是啊,若是乾媽還在的話,無論如何他都會想辦法讓她點頭答應把敏爾交給他的。
「我等你回來。」
「如果有什麼狀況,我一定會事先跟你聯絡。」上官迅想了下才回答。
「少來,給我回來就對了,我可沒辦法安撫敏爾。」連伯凱一路送他們到鏤花鐵門外,直到他坐上車子,還不忘多囑咐幾次。
但上官迅僅是發動車子沒再回答,隨即揚長而去。
連伯凱看著車子消失在彎道上,正打算要轉身,卻遇到郵差,收了一疊信之後,便直接上了二樓。
「敏爾?」他輕敲著門。
上官迅要走了,他就不信自己那個愛哭的妹子能夠笑著送他離開。
裡頭沒有回應,他等了下乾脆推門而入,瞧見她正蜷縮在被子裡,掀開被子一看,就見她抱著戒指盒,哭得像個淚人兒,他見狀不由得歎了口氣。
「既然不希望他走,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留下來的,不是嗎?」從一旁的桌上連抽了數張面紙遞給她,連伯凱往床畔一坐,將一疊信擱在旁邊。
「可是我配不上他,我也不希望他為了我而痛苦。」她抽抽噎噎地喃著。「一直以來,他幾乎把媽的話當聖旨看待,要他違背,他會有多痛苦,難道我會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