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愛上了,能怎麼辦?別故作挑剔了,你不也接受她了嗎?」
「我有嗎?!」
「你說她沒趕上飛機,那麼司機是不是把她送回家裡了?」
「沒有,那個頑固的女人堅持不回去,說她要住飯店,所以我叫傑森把她丟到Claridges,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照我的指一不把她『扔』進去?如果有的話,我得記得替他加薪!」
他聽得哭笑不得,沒想到原來自己的爺爺竟然也有這麼幼稚彆扭的一面。
「對了,妙舞她對你吼了些什麼?」
「……」
「爺爺?」
「好像要開會,我掛電話了。」
「你快告訴我她到底說了什麼?」有鬼,這種迴避問題伎倆爛到不懷疑都不行。
「德國的工廠好像要跟我視訊連線。」
「爺爺!」
「她說……」
房間號碼……有了,是這一間!
胡野望站在飯店的房間走廊上,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櫃檯的服務人員說她自從入住之後就沒再出去過。
「因為是胡總裁派人載來的客人,所以我們很用心的隨時關切這位貴賓的需要,只是截至目前為止,一直都沒有收到來自褚小姐的任何要求。」 Claridges的業務經理在不久前對胡野望如此說道。
也就是說,確定她就待在這間房間裡!
妙舞沒有離開,也沒有搭上飛回台灣的班機,所以你可以放下心了,胡野望,她並沒有定。
伸手敲了敲房門,他緊張的心情因為回想起爺爺說的那句話而有些分神。
她真的這麼說嗎?是真的嗎?
正如爺爺所說,沒有人膽敢在他面前提起這種話題,可是妙舞說了,而且是以訓斥般的態度對他說……
「又是客房服務嗎?」
伴隨著扭開門把的輕響聲,褚妙舞嬌脆的嗓音也傳了出來。「幫我謝謝你們經理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需要什麼——」
她的聲音戛然靜止。
你真的告訴我爺爺,他有我這個孫子是他畢生的榮幸嗎?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再見。」褚妙舞冷淡地睇了來人一眼,立刻冷著俏臉準備關門。
胡野望怔怔地看著她。
你真的告訴他,一直讓我背負著私生子的身份,沒有替我驗證血緣,是他這輩子最失敗的事?!
「砰」的一聲,門扉關上,也讓胡野望回過神來。
站在門後的褚妙舞,老實說,她也傻住了!
真的讓她關門?
這個傢伙竟然一點阻止的意圖都沒有?!瞪著緊閉的門扉,雖然是她自己關上的,但是……老天,她快氣瘋了!
這個王八蛋是特地來把她氣得吐血,再讓她回台灣的嗎?!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拿什麼武器重新開門尋仇的時候,插卡式的門鎖突然傳來啟動的聲音。
接著「喳」的一聲,門扣自動彈開。
只見俊美英挺的胡野望跨了進來,倜儻地對她揚了揚手中的卡片。「Claridges的業務經理真的很值得讚賞,因為怕我在房間外頭等太久,所以乾脆直接給了我另外一張鑰匙卡。當然,我告訴他我是你的未婚夫,這一點更讓他毫不猶豫的立刻將備份鑰匙雙手奉上。」
未婚夫?褚妙舞死瞪著他,「我有這種福氣嗎?有你這麼優秀有地位的未婚夫?」
故作冷漠的不看他,她逕自轉身走進房間裡,而他也尾隨跟進,發現她正要脫下室內拖鞋換回自己的鞋子,行李箱也完全沒有打開,一副隨時準備離開的樣子。
「你在幹什麼?」
她低頭不看他,伸手拉起行李桿想動身。「這間飯店太昂貴了,我負擔不起。」
「所以呢?」
是錯覺嗎?為什麼他這短短的三個字卻讓她感覺有隱隱的怒氣?但即使如此,她還是忍住抬頭看他的衝動。「我想去機場等候補,再不行在等候大廳的椅子上隨便窩一晚也可以。」
「硬邦邦的椅子會比待在這個房間好?!」
她霍地抬起頭,「你對我凶什麼?你幾天不理我了?不是對我不聞不問嗎?還管我睡在哪裡會比較好嗎?!」
居高臨下的凝睇她激動憤怒的臉龐,那一雙閃動怒氣的瞳眸因為氤氳的水霧而顯得晶亮美燦。
她明明想哭,卻竭力遏抑著!
胡野望覺得愧疚極了,跨步上前想吻她,卻被褚妙舞飛快地退後閃開。
「你以為親吻很好用吧?被我發現你隱瞞我的時候也是這樣,一記親吻就能消弭你的錯誤和我的怒氣嗎?你把我當什麼?給個糖就會乖乖不鬧的小朋友?!」
「你不要這麼生氣。」
老天,這種幼稚圖等級的安撫話語連他自己都想翻白眼!
或許他應該再去上個什麼教育課程,教學內容就是——當你的愛人噴火的時候,你該拿哪一種滅火器替她滅火?
褚妙舞打定主意不再看他,「我沒有生氣。讓開,我要出去。」
胡野望注視她拖著行李走向門口的背影,遲遲不動,依舊佇立在原地。「如果我唱歌給你聽,你願意留下來嗎?」
她停頓了一下,雖然沒有轉過身,但也沒有再移動。
他吐了一口氣,砰然坐倒在柔軟的床鋪上。「讓我想想我還會做什麼?為你設計一套衣服?可是那個我在台灣的時候已經做過了。還有呢?拉普頌的餐點你也已經嘗過了,再說那並不是我做的……不要為難我,妙舞,我會的不多。」
他語氣中的自嘲讓褚妙舞很想回頭看他,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但她還是努力忍住了。
「其實我一直在想自己手上有什麼,能夠給你什麼?尤其這兩天,我把自己關起來,都是認真的在想著這個問題。」
瞅視著她疏離的背影,胡野望噙起嘴角笑了笑,俊逸的臉龐有些落寞。「我是別人口中神秘的服裝設計師,也是拉普頌餐廳的幕後經營者,一直沒跟你說的原因是,我同時也是個私生子。」
她終於轉過身,嚴肅的面對他。
胡野望坐在床鋪上,雙手撐住柔軟的床墊迎視她的眼,「如果我告訴你那兩個身份,勢必就要讓你知道我是個私生子的事,否則那才叫做真正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