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妙舞皺眉瞟他,「什麼意思?」
他一副笑得尷尬的樣子,「那句話是我隨口說說的,當作是跟你搭訕聊天的開場白,沒想到你真的信了。」
「這麼說,你說你是大集團的未來繼承人,那些黑衣人是想抓你回去繼承事業的話,也都是騙人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搔搔頭,倒是旁邊看戲的褚清歌忽然爆出大笑,那種全然不顧形象,捧著肚子大笑的模樣著實惹惱了褚妙舞!
「你笑什麼啊?」
「我說姐,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太多啦?這種一聽就知道是笑話的東西,你竟然會當真?」
「我……」
褚清歌不再搭理她,逕自轉頭望向胡野望,「就這麼說定了,你明天早上九點來一這裡找我們吧!工資隨便算這句話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可別在那兒呼天搶地的哭訴委屈惹人煩。還有,我姐雖然看起來很精明幹練,其實她有時候腦袋笨得像豬,不太懂得轉彎,你以後要開玩笑記得跟她明說這是笑話,知道嗎?」
胡野望沒有回答,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一張氣惱漲紅卻又無話可說的臉龐上。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表情看起來有多麼可愛稚氣嗎?
「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回答啊!」
淡淡抿了抿唇,他轉頭迎視氣焰十足的褚清歌。「知道了。」
「嗯,那麼你回去吧,明天再來,記得別遲到。」滿臉驕氣的褚清歌揮了揮手遣退他,重新拿起電視遙控器繼續挑選電視節目。
胡野望直覺地又朝褚妙舞的方向看過去,碰巧對上她投射而來的視線,只見她瞥了他一眼,復又轉開。
「清歌,你別凡事都這麼自作主張行不行?」
「你處理事情侵吞吞的,誰看得慣啊?多個廉價勞工跑腿提行李哪裡不好?
走出房間外的胡野望在關門的同時,也將房內的對話給阻斷了,望著那扇閉闔的門板,他忍不住伸手觸摸了下。
終於……被他找到了!
再看著房門吁了口氣,他這才轉身離開飯店長廊。
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回答啊!
不自覺地想起褚清歌對他說的話,他蹭了蹭高挺的鼻尖,搖著頭,不由得覺得好笑。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聽到別人對他說這句話,畢竟這麼多年以來,頤指氣使的講這些話的人,一直都是他。
*** *** ***
算命說的話能聽嗎?
如果是幾個小時前,褚妙舞可能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但是假如現在問她這個問題……她可能會氣得搬椅子砸扁你!
話說兩三個鐘頭前——
「你是不是遲到了?」
褚清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睨了房門外的男人一眼。
「我很準時啊,只是你們一直沒有聽見我敲門的聲音。」那一張嘻笑朗颯的俊臉看起來神清氣爽,連帶的似乎也讓週遭的人感染了一分輕鬆愉悅。「大老闆呢?」他主動越過面冷冷意的女人,探索的視線急切地住房間裡探了探。
褚清歌側首睇著他的反應,「你對我姐好像很有興趣?」
「我有嗎?」胡野望神色輕鬆地蹭了蹭鼻尖,薄抿的笑意更顯燦爛。「和大老闆打聲招呼之後,我想知道我們今天有什麼行程啊!」
思索了下,她抿起嘴角,乍現友善。「她在裡面,你進去找她啊。」
「可以嗎?」
胡野望甚至被熱切過度的褚清歌從背後推了一下,於是他不疑有他的走進房間內室……然後在褚清歌的預料中,爆出了一聲憤怒尖叫!
這聲尖叫當然是來自褚妙舞——
「誰說你可以進來的?!馬上給我滾出去——」
只是下一秒,卻有個震驚更逾百倍的挫折低吼迅速壓過她的咒罵,「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的員工?我還是新人耶!今天才第一天上班你就用這種身材嚇我?!大老闆你、你不能因為我工資便宜就這樣欺負我啊!」
房間瑞安靜了幾秒鐘。
原本還想看好戲的褚清歌趕緊快步跑了進去,房內聽見腳步聲的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她,那模樣差點沒讓她噗哧失笑!
就見剛剛結束晨浴的姐姐右手緊揪著浴巾,勉強遮掩自己幾乎裸裎的嬌軀,左手則捏握著從床頭櫃上抓來的小花瓶,看樣子已經作好準備,打算隨時扔向色狼的臉以示懲戒。
只是被看的一方神情憤慨,看人的那個似乎卻更顯得深受打擊!
「你、我拜託你趕快把衣服穿起來,不然我真的要生病了!」
雙手掩面的胡野望轉身面對著梳妝鏡,僵硬的背影和迴避的態度顯然很不給褚妙舞面子,害得抓著花瓶的她俏臉上當場青一陣白一陣。「真是抱歉哦,讓你看到這麼慘不忍睹的身材,不但壞了你的好心情,還讓你生病!」
「沒關係,只要你趕快穿上衣服我的病很快就會痊癒了。」
聞言,褚妙舞漲紅的臉都快氣歪了!她這輩子還沒遭遇過像此刻這種讓她嘔得快吐血卻又有口難言的窘境,當下又有一股衝動真想扔出手中的花瓶,把不曉得在委屈個什麼勁的男人砸得腦袋開花……
一旁的褚清歌斜倚著牆,抿唇笑睨她,「姐,你該不會是因為人家不看你,不給你面子,所以才想拿花瓶丟他以示懲戒吧?」
這個死丫頭,說得好像她是那種巴不得有人窺看的歐巴桑似的!褚妙舞悻悻然地放下手中的花瓶,僵硬的抓著衣服轉身走進浴室。差點被看光了卻還要這麼忍辱負重,她忽然有一種預感——
今天大概不會太順利!只是……老天,不要吧?今天的任務可是她到上海來最主要的目的啊!
十幾分鐘後。
「這位小姐請留步!」
步出旅館門口的褚妙舞和後頭的褚清歌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轉頭望向那個開口叫喚她們的男子。
褚妙舞瞅了妹妹一眼,又看他,「我們有兩個人,你叫的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