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地又接下去,「我說你不願意見她,說她只是你眾多女朋友中的一個,你對她不是真心的,你不想見她就是最好的證明,要她忘了你。」
屈競露出一臉震驚與蒼白的表情,瞬間跌落沙發中。這就是他一直想不透的原因,原來……
「對不起,阿競。」屈母歉疚的紅了眼眶。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以為她不是個好女人……」
「你根本就不認識她,憑什麼這樣認為?」
「我……是聽你爸說的,而且你那陣子花了好多錢,我以為……」
「以為她又是來騙錢?她要騙錢為什麼要等一年?她要騙錢為什麼不帶女兒過來?她要騙錢只來了一次就沒有再來?你怎麼可以連問都沒問過我就亂說話,事後還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怎麼可以?」
「對不起,阿競。」
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怪只怪她當初護子心切盲目了雙眼,才會讓屈家的子孫流落在外,如果她不要這麼糊塗就好了,這樣阿競的爸爸在病死之前至少也能看到孫女,抱過孫女。
「阿競,媽真的不知道她替你生了一個女兒,她沒有說。她真的替你生了個女兒嗎?」她仍覺得難以置信,她真的有一個孫女了嗎?這是真的嗎?
屈競大受打擊的搖著頭,什麼都不想說的起身就走。
「阿競!」屈母慌張的起身拉住兒子的手,「你要去哪兒?」
「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媽,我現在沒辦法原諒你。」
「阿競……」
「對不起。」撥開母親請求的雙手,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 *** ***
乍見停在公司樓下那輛眼熟的RX340時,言海藍忍不住停下腳步呆愣了一下。
那是屈競的車嗎?他不是說要去接他母親回家,今天沒辦法來接她下班嗎?怎麼又跑來了,而且也沒打電話告訴她一聲呢?如果她今天沒加班的話,他們倆不就錯過了嗎?
那是他的車沒錯吧?
帶著一絲不確定與懷疑,她定向停在路邊的車子,先確定車牌號碼沒有錯,這才伸手去開車門。
鎖著?
第一次去開他的車門卻碰到車門是鎖著的,言海藍再次呆愣了一下,隨即將臉貼近車玻璃,想確定他的人是不是在車上,或者是有事下車去了。
他在車上,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是睡著了嗎?他到底在這裡等她多久了?
她伸手敲敲玻璃窗,揚聲叫道:「屈競。」
最好車內的他並沒有睡熟,她一敲車窗,他就醒了。屈競抬起頭來看見站在車門外的她梭,立刻伸手將鎖住車門的中控鎖打開,讓她可以開門上車。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要去接你媽媽嗎?你來等多久了?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她邊上車邊問,沒注意到他的樣子有點兒奇怪,直到他始終默不做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轉頭看他這才發現。
「怎麼了?」他的臉色好難看,既蒼白又憔悴。
他仍舊沒有開口說話,卻突然伸手將她擁進懷裡,而且是很緊很緊的那一種。
「屈競?」她擔心的叫喚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對不起。」他忽地開口道歉,明顯沙啞哽咽的嗓音嚇了她一大跳。
「怎麼了,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她不解的柔聲輕問,掙扎著想抬起頭來看他,他卻緊緊地將她壓在頸間,不讓她抬起頭來。
「我媽她傷害了你。」
「什麼?」
「那年你來找我,騙你說我不想見你的人是我媽。」
書海藍瞬問呆住了。「你……媽?」
「她以為你是為了錢才接近我的,所以為了把你趕走,她說了一堆謊話。」他輕輕地點頭,嘎聲道。「她沒有對我說過這件事,甚至於連提都沒提過,因此我不知道你來找過我,不知道你等了我一年,等到的結果卻是……」他突然哽住了嗓音,再也說不下去。
似乎可以感覺到從他心裡流洩出來的心疼、悔恨和痛苦,言海藍張開雙手擁抱他,輕輕地拍撫著他。
「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們又在一起了,而且很幸福,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她輕柔的安撫他。雖然她有點愕然也有點吃驚,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他在一瞬間又擁緊了她一些,卻什麼都沒有說。
「屈競,你媽媽呢?」她讓他靜靜地抱了幾分鐘後才開口問。
「在飯店裡。」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
「飯店裡?!」她驚訝的叫出聲,伸手輕輕將他推開,「你不是去接她回家嗎?為什麼她還在飯店裡?」
他在夜的陰影中沉默不語的看著她,她看不透他的表情。
「屈競?」
「為什麼你不恨她也不怪她,還這麼容易的就原諒她?」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啞聲問道。
「大概是因為恨人不是我的強項吧。」她開玩笑的說。
他怔忡的看著她溫柔的臉,感覺先前所有憤怒、怨恨,心疼、懊悔、傷心的情緒,慢慢地被一股柔情所包圍。
言海藍伸手覆住他輕撫她臉頰的手,將它拿到唇邊輕輕地印下一吻。
「其實實話應該是,因為我愛你,因為她是你媽媽。」她凝望著他雙眼,溫柔的微笑道。
心臟因她的話在胸口劇烈的鼓動著,屈競震懾的看著她,久久不能言。
「幹麼呆呆的?」她笑著的輕碰他的臉。
「再說一次。」他瞬間握住她的手,沙啞的要求。
「說什麼?」她愣住。
「剛才那句話。」
「剛才?」她眨了下眼睛,突然恍然大悟的莞爾一笑。「我愛你。」
「再說一次。」
「我愛你。」
「再說一次。」
「我愛你。」
「再說一次。」
「你到底要我說幾次?」她忍不住嬌嗔的抗議。
他溫柔的抬起她的臉,以拇指輕撫著她的臉龐,然後傾身親吻她一下又一下之後,才抬起頭深情款款的凝望著她,啞聲要求說:「再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