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上弦嚥了口口水,這才依依不捨的將目光從糕點上移開,看著親密的倚靠在胤貝勒懷中的大美女,一身羅綺珠翠,冷艷動人。
「她就是你的小妾?胤貝勒,她真的好美耶!」
這女人——鄭香兒臉色丕變的瞪著這座會說話的山。雖然她是妾,但這陣子縱使是那些對胤貝勒芳心默許的名門閨秀見到她,也不敢當她的面嗆個「妾」字,這這隻豬竟敢?!」
突然,一隻胖胖的大手竟親密的拉住她的小手,「真對不起喔,我把相公都推給你照顧,希望你不會介意。」
她怔怔的瞪著岳上弦那雙充滿歉意的明亮大眼,這才頓然發覺她競有一雙盈盈秋水的美麗明眸,而此時眼中的真誠如此明顯,竟令她不由自主的回道:「我不會介意的。」
「那就好。」岳上弦很可愛的撫胸大喘口氣後,鬆開她的手,再微笑的看著自家相公,「胤貝勒在這兒很快樂喔?」
「當然。」他想也沒想的就回答,但對她此時的神情卻不太滿意。有哪個正室見到小妾如此開心的?
「真的?!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心無旁騖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聞言,小梅快昏倒了。小姐怎麼連一點當正室的自覺都沒有,她應該是來教訓小妾的耶!
見小梅拚命對自己使眼色,岳上弦這才想起來這兒的路上,小梅叮嚀她一個為人妻該有的職責。
「對了,對了……」她再次拉起鄭香兒的手,交代這個「好姐妹」,三餐一定要記得幫胤貝勒準備山珍海味外,蔬菜水果也一定要攝取,綠茶對身子有益,要多多益善,兩、三天記得熬些燉補湯藥給他補身子,還要帶他出去走走、曬曬太陽,最好是爬爬山,呼吸新鮮空氣,別老待在床上……
胤律被晾在一旁,難以置信的黑眸瞪視著她。這該死的女人是在托嬰嗎?!
鄭香兒也聽傻了眼。她把她當成奶娘嗎?!
岳上弦在連珠炮的交代完這些事兒後,這才喘口氣,笑瞇瞇的看向吭也沒吭半聲的兩人,發現小妾目瞪口呆,胤貝勒那雙沉潛得不見任何波動的黑眸,更是射出兩道懾人的冷箭,令人不寒而慄。
「呃、呃……全交代完了,我們先走啦。」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事兒,她一點都不陌生,以前惹火蘇婆婆時,她跟妹妹最常玩這一招了。
讓她鬆口氣的是,胤貝勒沒有任何阻擋動作,只是那雙無形的冷眸像芒刺在背的尾隨而來,所以,她還很主動的將大廳的幾扇門全給關上了,免得後背穿洞。
鄭香兒瞪著關上的門,反應仍呆若木雞,因此,沒有注意到胤律那雙流竄著怒焰的黑眸。
「小姐,你這在搞什麼嘛,你這樣子有嫁跟沒嫁有什麼差別?」小梅抱不平的聲音隨即在門外響起。
「沒關係啦。」
「丈夫讓人也沒關係?」
「王公貴族納小妾是很正常的。」
「是正常,但至少正室不會連圓房都沒有!」
「沒關係啦,而且,我聽說第一次超痛的,這樣就痛不到,不是挺好的?」
最後一句話岳上弦明顯是壓低了聲音說,然而,因嗓門原本就大,就算刻意壓低,也跟悄悄話還有一段很遠的距離,於是屋內的兩人聽得一清二楚。
鄭香兒忍不住的噗哧大笑,「天啊,她會不會太樂天了?!」她一雙美眸看向面無表情的胤律,「那女人一點都不在乎你呢!真是蠢死了。」
不在乎!該死的不在乎!不知怎的,這一點該死的讓他很不高興!
他習慣女人繞著他轉,這段日子她的不聞不問,已經讓他胸口一直有把鬱火在悶燒了,而今日她來了,竟是把他「交代」給小妾後,拍拍屁股,興高采烈的走人!
沒關係嗎?!他不願去思索自己為何這麼在乎她的反應,但他就是氣炸了!
黑眸閃過一絲怒焰,但神情上仍不見半絲波動。等著吧,他一定要把她逼得痛哭流涕,大喊有關係!
*** *** ***
令福王府上下都意外的是,胤律回到府裡連住了兩晚。
雖然還是沒住東軒園,但已夠大家興奮了。
這兩天,除了老夫人外,福王爺夫婦及奴僕們都想幫岳上弦一把,看看能否讓小倆口多些交集,培養點感情。
因此,王爺夫婦倆要媳婦兒、兒子一起用餐、喝茶,奴僕們只要看到胤貝勒在後花園,就將少福晉拉到後花園;見胤貝勒在書房,就有僕人手痛、腳痛,要少福晉幫忙送茶點進去;胤貝勒要洗澡,丫鬟們趁著加熱水時,要凡事都沒關係的少福晉也幫忙進房去幫胤貝勒洗刷刷,看看有沒有機會天雷勾動地火。但令眾人失望的是,沒刷三下,她就被吼出來!因為少福晉的手勁大,讓胤貝勒差點得內傷。
天知道她是不敢看嘛,手拿著毛巾一下手就是一個掌印,像要謀殺親夫咧!
這會兒,月光如水,沮喪的她也只能獨坐涼台,她不明白大家幹麼硬要將兩人湊在一塊兒,而她又為什麼那麼緊張?
但那張臉明明就像女子般的漂亮,怎麼身體卻不似女子,那精悍的線條、寬大的背,天啊——她臉一紅。她在想什麼?!
「你在幹什麼?!」
胤律低沉的嗓音突地在她頭頂上響起,她嚇得飛快抬頭,就見到一身外出裝扮的胤貝勒丰神俊朗的站在她身前,腰間還掛著弓箭。打獵嗎?可這會兒已是三更天了。
「胤貝勒要出去?」
「你想跟?」
「呃,沒有。」
「走。」
岳上弦愣了愣,「什麼走?!」
「我要去夜間狩獵,少一個幫我提動物屍首的人,就你了。」
她?!她一臉驚恐,「少開玩笑了!」
他眼神一冷,「我像嗎?」
不像,「可是……」
「你不是什麼都沒關係?!」
「可是我會怕——」
不讓她有機會說完話,他轉身就走,她咬著下唇,猶豫一會兒,終究還是快步跟上去,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