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看看快步離去的胤貝勒,再看看頭低低、臉紅紅的小姐,「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胤貝勒揍了你?不像啊,我真的看不懂耶!」
她也不知該怎麼說?岳上弦又慌又亂,尤其一想到他背她回來時,她枕靠的那片堅硬溫暖的背,身子更是燥熱起來。
「回魂啊,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
「沒、沒有,只是……只是騎馬不小心滾下山,我想休息了。」她忙胡謔。
騙人,這哪像滾下山的樣子?不過,好像有新進展了呢!小梅忍不住替小姐高興起來。
*** *** ***
「這是怎麼一回事?」
第二天,岳上弦鼻青臉腫的步出房間,王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關切的詢問,她一概謊稱自己半夜騎馬摔倒來應付,但習武的福王爺一眼就瞧出不對勁。
只是,在看到兒子會上前關切媳婦兒臉上的傷,午膳時還會將一塊塊雞腿肉挾到她碗裡,眸中似有愧疚,大概猜得出她的傷勢跟他有關。
既然兩人關係有新進展,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問了。
雲福晉當然也發現兒子對媳婦兒的不同,她很開心。
夫妻倆有默契,很快的用完膳起身,說要去看看老奶奶,其實是想讓小倆口多聊聊,找個借口跑掉。
胤律邊吃飯邊看著岳上弦。她真的是什麼都吃,不挑食,但那幾塊他挾到她碗裡的雞腿,她卻是連咬都沒咬上一口。
「幹什麼不吃?」
「咦?」
「雞腿,你不是最愛啃的?」他還記得上回她幾乎掃光那一盤肉。
她臉驀地一紅。該怎麼說?因為是他挾給她吃的,她竟然有點捨不得吃下肚。
站在她身後隨侍的小梅也明白,「胤貝勒,小姐是捨——」
「小梅,你也下去。」岳上弦急忙打斷她的話。
「好!」她知道小姐臉皮薄,但還是很開心小姐總算有點兒開竅了,瞧她此時含羞帶怯的,多漂亮啊!她笑嘻嘻的欠了欠身,退下去。
胤律放下筷子,挑眉看著頭垂得低低的岳上弦,「你捨不得吃?」
她抬起頭來,乾笑兩聲,「呃……我、我是——呃……」
他壞壞一笑,突然將盤上的魚、海鮮、肉、青菜等一一挾到她的碗裡去,一會兒工夫,一大堆菜餚在她的碗裡成了一座搖搖晃晃的小山。
「還捨不捨得吃?」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笑得可惡的胤貝勒。他怎麼還是那麼壞!
可是,她一顆心也甜甜的,他挾菜給她,這是前所未有的……
「快吃,要倒了!」
瞧她那張肥臉浮現一抹夢幻的羞澀,他故意嚇她,見她回過神來,急急嘗上幾
吃著吃著,她想到一件事兒,好不容易,這會兒就剩他們兩人,也可以問了,「昨晚那三人被你打跑了?還會來找你報仇嗎?」
「除非他們想死!」他猜他們已離蘇州上百里遠了。
「什麼?!」她一臉困惑。
但他不想解釋,像玩遊戲似的又挾了一塊肉到她的碗,玩起「疊疊樂」遊戲,一邊問著,「下次還敢跟我去打獵嗎?」
她小心的看著碗邊回答,「敢,不過,你得有背我回來的心理準備。」
「別傻了,一次就夠了!」
兩人的目光在那碗疊得高高的菜色中相遇,同時笑了出來。
胤律發現她很好相處,坦率幽默,而岳上弦發現他不如往昔的狂妄自大,也有其溫柔之處。
「快吃吧。」他也拿起筷子。
「可是吃這些下去,我不是更肥了?」她脫口而出,這才想到這話說得有欠妥當。他不是說了,她減些肉他才肯碰她?
她的臉蛋驀地一紅。她在想什麼?她真想減點肉讓他碰嗎?!
一見那張圓臉上的尷尬不自在,胤律就知道她那顆腦袋在想什麼,奇怪的是,他竟也莫名的感到不自在。
他輕咳一聲,「反正已經肥了,要瘦等身上的傷好了再瘦吧。」
「嗯。」
她臉紅紅的挑起碗上方堆最高的肉塞進嘴裡,接下來是紅燒獅子丸一口吃下,挾起大片魚肉嚥食,再拿起三隻已剝好殼的蝦子……
若在以往,胤律相信自己一定會開罵的,但此時,看著她的好胃口,看她將食物塞滿整個嘴巴,大口大口嚥下,他竟覺得——
他低頭一笑。好可愛!
*** *** ***
接下來的日子,府裡的上上下下都感覺到小倆口的相處氣氛愈來愈融洽,胤貝勒沒回見蝶山莊,每天還盯著小梅要幫少福晉塗藥,每頓飯的雞腿也全挾到了她的碗裡,少福晉雖然有些害羞,但看得出來,她也好快樂。
前些時候,胤貝勒曾對外說過,絕不會將一隻母豬帶到坤輿馬場,嚇壞他的寶貝馬兒,但今兒個,他竟主動帶少福晉到馬場去參觀,府裡上不只差沒有列隊歡送兩人出門。
岳上弦聽額娘、聽百姓、甚至聽府裡的丫鬟談過坤輿馬場,但親臨馬場,她才知道這個養馬場佔地如此廣大,而為了讓馬兒長得健壯,不僅是飼料、飲水講究,每日還有專人固定策馬奔馳,馬廄也整理得相當乾淨,小馬及初生馬兒也都差專人照顧,分工相當精細。
她看著那清一色穿著藍色衣褲的小廝們,從胤貝勒口中得知,光在這兒做事的就有上百人,而血統純正的駿馬也數量驚人,舉目所見,不乏群馬奔馳的身影。
「想騎馬嗎?」胤律邊說邊帶著她往馬廄走去。
「不怕被我壓垮了?」她俏皮的反問。
他停下腳步,出言打趣,「原來你也會記恨,不是什麼都沒關係?」
被他反促狹,她臉兒一紅,「我是開玩笑的。」
兩人走到馬廄,他看著她一臉讚歎的看著一匹棕色馬,「想騎?」
「嗯,可是我穿——呃,絕不可以再撕我的衣服了,這光天化日之下,又好多人……」她趕忙提醒他,就怕他又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