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啦,你給我嘛!」
「沒關係?!那酒後亂性,跟我翻雲覆雨有沒有關係?」
「當然沒關係啊,宇王爺!我不是說過了嗎?」她想也沒想的就回答,完全搞不清楚眼前人是誰了。
胤律的臉色丕變,一雙黑眸翻滾出澎湃怒潮,桌上幾壺美酒在瞬間被他狂掃落地,瓷醇破碎,酒香四溢。
「哪裡沒關係,該死的!岳上弦,大大的有關係!你給我張開你的豬眼睛,敲敲你的豬腦袋,看看跟我在一起有沒有關係?!」
她還真的煞有其事的睜大那雙濛濛星眸,再敲敲小腦袋瓜後,突然笑了,「嘻嘻,你是我丈夫,做那件事是義務也是責任,蘇婆婆說過的,當然沒關係。」
他一愣,「你知道是我?可你剛剛明明是叫……」她難道是扮豬吃老虎?!深吸口氣,他指著自己的臉,「我是誰?」
微醺的岳上弦在此時多了一種柔媚,雙眸也更為閃亮,她湊近他,近到他幾乎可以感覺她帶著酒氣的呼吸吹拂著他的臉,「你還問我,你醉了,你是宇王爺,跟找喝酒的宇王爺嘛!」
他咬牙一吼,「你這會兒又說我是宇王爺,而你說跟他翻雲覆雲沒關係?」
她的眼皮重得幾乎快闔上了,但一聽見吼聲,她再次瞪大眼睛,還以一種受不了的眼神瞪著他,「你不就是我丈夫嘛,那件事為什麼不行?你就是認為不行才去找小妾的嗎?!」
「該死的,你現在又知道我是你的丈夫了!」他是不是被她耍了?
她又眨眨眼,昏昏沉沉的低喃後又趴在桌上,「宇王爺,我們再喝好不好!」
胤律臉色鐵青,「岳上弦,你給我裝白癡嗎?」他氣得想掐死她了!
「呼呼……呼呼……」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這個死胖子,她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他火冒三丈的一手攫取她的下顎,原想將她吼醒,但這張圓圓的臉兒該死的很甜美,酡紅色中還帶有一抹迷人的嬌憨——
他不禁蹙眉。氣昏頭了嗎?還是他也喝醉?竟然在這隻母豬身上用了「迷人」二字?!
「酒醉的人神志不清是正常的,你就別介意了。」
門外突然傳來祖母的聲音,胤律頓時從思緒中驚醒,而在驚覺自己正捧著岳上弦圓圓嫩嫩的下顎時,他臉色微紅,急忙抽回自己的手,這才看向門口,卻見小梅怯怯的站在奶奶身邊。想也知道,一定是她到真礜樓去把這個臭老太婆請過來的。
他不悅的瞪了丫鬟一眼,才看著祖母道:「奶奶的意思是我是瘋子,才跟她扯東扯西?」
「沒有的事。」她一反過去的嚴肅,微笑的拄著枴杖走進來,看著趴睡在桌上的岳上弦。
就她剛剛所聽到、所看到的,她相信律兒對這娃兒的感情已可用「漸入佳境」來形容了,只是她醉成這樣,不知有沒有感受到?
「她睡沉了,把她抱上床去睡吧。」
胤律雙手環胸表示拒絕,「她睡死了,更重了,我會被她壓死的!」
「你的功夫是練假的?還是全用到女人身上去了?」
老夫人一邊念他,一邊喚來丫鬟將桌上的東西清理後,跟小梅先行離開。
一會兒工夫,丫鬟們清理乾淨,也忙退去。
燭火下,胤律瞪著愈睡愈香甜的岳上弦,再看著外頭沉靜的黑夜……罷了!他抱她上床。其實,她沒有想像中的重,而那張臉,看久了也不難看,還……還挺漂亮的。
漂亮?!他的審美觀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難道看不出來?什麼叫漂亮?她的體型就夠不上邊!
但她心地好、人也好,跟一般女子不同,有情有義不怕死。
請別告訴我你對她動了心,那我會去撞牆!
拜託,別來真的,堂堂一名貝勒愛上一頭母豬,這話傳出去能聽嗎?!
該死的,她不是母豬!
容我提醒你,這是我們對她一致的形容詞!
胤律的兩道濃眉突地揪緊。他瘋了?!竟然在心中自說自話,還人格分裂?!
不行,他再跟她相處下去真的太危險了,他得離她遠一點,愛上她,絕對是一場災難。
*** *** ***
第二日,岳上弦是睡到日上二竿才起床,她因宿醉頭疼欲裂,沒想到還有一個壞消息等著她。
胤貝勒離開了,他帶著小妾去遊山玩水,歸期不定。
她感到難以置信,也感到傷心,他們之間的相處已經變得融洽,而昨天他大肆批評她的事,她也還沒跟他談過,也許那只是玩笑話或有什麼誤會?她是如此的希冀著,他怎麼可以不告而別?!
一旁的小梅見小姐鬱鬱不樂,關切的目光看向同在房裡的老夫人。
老夫人思索的目光一直停在岳上弦身上。律兒離去時表情帶著不捨,所以她並沒有阻攔,或許這份感情來得太快,他反而嚇到,去沉澱一下也好,她也可以趁此機會好好替上弦改頭換面。
「上弦,我問點床笫之間的隱私。律兒可曾碰過你?」
唉!她沮喪的搖頭。
「這樣……我想你也聽聞他曾對外說不碰『母豬』的傳言,可見,你雖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他卻全不認帳,這不悲哀嗎?!」
何只悲哀?岳上弦眼眶微微泛紅。他還說了更難聽、更教人柔腸寸斷的話。
「體重那麼重,幸福也不來,減些重吧。」
她一愣,看向同樣驚愕的小梅,再看著奶奶,「可是蘇婆婆說我娘說過,我跟下弦瘦下來就不會有幸福,我娘她就是個鐵證,她的一生應了『紅顏禍水』、『自古紅顏多薄命』的話,她不要我們……」
「傻瓜,那是你娘的心結,你長大、為人妻了,難道日後你也要你的女娃兒經歷跟你一樣的事?」
這話帶著語病,彷彿知道她的童年,但岳上弦此時的心緒太亂,沒注意到,只憶起她跟妹妹與蘇婆婆經常捉迷藏,只為了不把肚子給撐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