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律咬咬牙,瞪著這個咳個不停的笨女人,也氣那個推門而入,破壞他好事的討厭格格,「你來做什麼?!」
靖憶格格特別打扮得美麗動人來探病,一聽這吼聲,她嚇得一愣,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仔細的瞧岳上弦,見她滿臉通紅,帶著迷人的嬌羞,她再看看凶狠的瞪著自己的胤貝勒。怎麼,她打斷了什麼好事嗎?!
「沒事可以走了!」他可是迫不及待的下逐客令。
她一臉委屈,明知他不會理她,也明知這兒有個搶了她頭銜的蘇州第一美女,可是因為知道一件重要的事,她一定得過來不可,「我是來探望你的。」
「你已看到了。」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再瞪向靜默的岳上弦,胸口的怒火再起,「我在你的眼裡真的比她還不如?你別忘了,她以前是一頭——」兩道冷光射來,這一次,她識相的閉嘴。
「你可以走了!」
靖億格格真的很不甘願,「她是不祥之人,你還是早早休了她吧!」
他眼內冒火,「你在胡說什麼引」
「我一個遠房親戚這兩天自濟南來到蘇州,談到了有關她的事。」她憤怒的美眸瞥向他妻子。
岳上弦的心一驚。來自濟南?
胤律先是關切的看她一眼,這才問靖憶格格,「什麼事?」
「她跟她的孿生妹妹從小就被當豬養……」
她帶著一絲冷笑,娓娓道來兩姐妹的娘親是濟南著名的大美人,美人嘛,總會招蜂引蝶,即使她娘親已有意中人,但眾男搶一女,最後乾脆以比武方式來決定花落誰家,只是,為求抱得美人歸,大家不擇手段,有人莫名毒發身亡,有人陳屍山林,有人得怪病,幸運的是,她的意中人岳將軍毫髮無傷,在比武時拔得頭籌,總算成就佳偶。
可惜幸福日子太短,在她生下一對雙胞姐妹後,岳將軍性情大變,動輒得咎,質疑她紅杏出牆,不悅即揮拳相向,市井傳言他的性情大變,皆來自於那些死於非命的魂魄糾纏,不願見兩人幸福所致。
此後,她以淚洗面,他卻夜夜風流,一日突然暴斃而亡,許多才子貴族又湧向她,想納她為妾,於是又是一場你爭我奪,更多人喪命,她因無法平靜度日,憂鬱寡歡,最終扔下一對稚女,服毒自盡……
岳上弦靜靜的聽著這一切,兩行無聲淚水已潰決而下。這些事她早已從蘇婆婆口中得知,也明白了何謂天妒紅顏,因而娘親的遺言就是要蘇婆婆幫她們掩藏這一張絕色的容顏,讓她們得以有一份平凡的幸福……
靖憶格格說了這麼長的故事後,不忘加油添醋,說有冤鬼索命,以致岳府家道中落、鄰里百姓得怪病,而兩姐妹更是奔波南北,妹妹嫁給蒙古一個殘暴冷酷的親王世子,近幾個月,那裡已傳出不明瘟疫,死傷無數,而姐姐更是嫁給……
「南方的火爆貝勒?!」
這話自是胤律幫她接的,嚇得她連忙改口,「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但她的確不祥啊,何曾聽你受過傷?我擔心不久以後,蘇州城也會被她帶來災害——」
「夠了!」
他怒聲斥責卻關心的瞥向淚流滿面的岳上弦。剛剛聽到瘟疫那段話時,她的淚眼中又多添了一抹憂心。
「送客!」他不客氣的喚來老總管,硬是將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靖憶格格給請出去。
「我想去北方。」岳上弦拭去臉上的淚水後,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他一點也不驚訝,蠢女人的心思全寫在臉上,「那裡有瘟疫。」
「所以我才更要去,我妹妹她——」
「你想去送死?」
「我……可是我一定要看到她好好的,我是姐姐呀。」
這個笨女人一旦下定決心,一定會傻呼呼的勇往直前,這點他可領教過了,可是,他捨不得她去送死!「好,你完成一個條件,我就帶你去蒙古找她。」
「真的?!」她眼睛瞬間一亮。
「是。所以,就從現在開始,我的食衣住行,你好生伺候著,只要我高興了就帶你去。」他微笑的看著呆若木雞的她。這其實才是他願意被劃上一刀的主因,但此時看來,這一刀是白挨了!
岳上弦瞪大了眼,「你要我伺候你?」
「懷疑啊?我是因誰受傷的!」他用力的將受傷的手臂伸到她面前,卻不小心扯動傷口,他咬牙忍下,但表情中還是流露出痛楚,這也立即引起她的愧疚感。
連忙點頭,「好好好,我伺候你。」
只是,一見到那張漂亮的臉龐瞬間由痛楚轉為不懷好意的笑意時,她不禁心生忐忑。她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
第九章
事後證明,岳上弦的確是答應得太快了。
雖然相公的確是為了救她而受傷,很偉大沒錯,但他一定要這麼囂張嗎?天天把她使喚來使喚去的,好像他成了廢人,沒她就無法過活了?!
更過份的是,不管是本地還是從其它城市特意前來一睹她這個蘇州第一美女的廬山真面目的皇親富紳,他一概命令她拒見,即使一些礙於人情,就連阿瑪都覺得可以見上一面的客人,他也不准,簡直霸道到了極點。
偏偏她不能忤逆,因為她若是故意作對,那傢伙就開始渾身鬧疼!
久而久之,王府又恢復平靜,她其實也鬆了一口氣,可是——
「上弦月!岳上弦!」
又來了,剛剛才被他喚來廚房為他準備宵夜點心,這會兒都還沒忙完,他又在吼人了!
她氣呼呼的一邊從小梅手中接過粥品小菜,一邊接過另一名丫鬟遞給她湯匙、筷子後,一古腦兒的全扔進手上的托盤,又往東軒園走玄。
每一天,他總要將她的名字叫個上百遍,叫魂也不是這樣叫的吧?
還莫名其妙的給她改名字!
「上弦月,岳上弦!」
吼聲愈來愈大,哪像個受傷的人引還中氣十足咧,這兒離東軒園也有好長一段距離吧,但感覺上,他就像在她耳邊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