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艾茵比她還會演戲,她一點都不單純,心機重、城府深,太可恨了!
她氣憤的抬頭看著仍抱著自己的元昊日,希望他能為自己說些話,但他只是繃著一張俊顏,啥也沒說,這代表什麼?他相信金艾茵的話?!
她難以置信的瞠視著他,「你相信她?」
他抿緊了唇,沒有說話,目光卻落在也趕到府裡的亞彥身上。
像是被當場澆下了一盆徹骨冰水,她的心全涼了!
「好,很好!」岳下弦的眼眶泛起憤怒的淚光,「太好了!」
她用力的推開了他,猝然轉身的直奔回房裡去,小月也氣憤的看了元昊日一眼,這才快步的追上小姐。
金艾茵在心中得意一笑,卻是抽抽噎噎的一邊哭著,一邊抱著孩子來到元昊日身邊,想靠在他懷裡,沒想到他竟堅定的推開了她,沉默的轉身回曇風閣去,亞彥隨即跟了上去。
*** *** ***
「昊日,你不說出實情,對世子妃太不公平了。」
一進元昊日的寢居,亞彥即一臉認真的看著沉默不語的元昊日道。
他苦笑,「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關係到的不只是我個人的幸福而已。」
女巫有能力再掀起一場可怕的瘟疫,屆時他還能擁抱幸福?不,他不能這麼自私。
「我明白,但事情有了變化,就要懂得變通,不然這事絕對會成了你這一生最大的遺憾。」
他不懂嗎?他好累,頭好痛。
「那好,你不說,我來說,讓族人聽聽他們敬仰的聖山女巫做了些什麼壞事!」他轉身又要出去,但立即被元昊日上前一步阻擋住。
「無憑無據,他們相信?好,就算是當年那名宮女交給你的奇毒藥粉又能證明什麼?只要塔黑矢口否認,我們又能奈她何?」
聞一言,亞彥這麼一個斯文人也氣得咬牙切齒的,因為真的是莫可奈何!
元昊日走到椅子坐下,一想到岳下弦剛剛那張失望又悲憤的麗顏,他握緊了拳頭,心好沉痛。
亞彥凝睇著他那張帶了絕望的俊顏,「其實我煉製的解藥應該只差一味,可是——」
他突然從椅子上彈跳起身,激動的問:「還差哪一味,我去找,你知道只要能讓塔黑的藥粉起不了威脅,這一切的無奈就全沒了!」
「我知道,可是……」亞彥好為難。
「快說!」
「好吧!其實我煉製解藥這麼多年,我試了又試就是不成功,我想在千雪峰上的『千年雪參』應該可補齊那一味。」
「我這就上山!」
「你瘋了!」他急忙拉住好友,「千雪峰終年積雪且風雪不斷、地形險惡,你要去送死嗎?」他搖搖頭,「更何況我也沒有全然的把握,下一定行得通……」
「總是一線希望!而且我上山下只是為了我的幸福,更是為了全旗部族人的性命。」
望著好友炯然黑眸中所透著的堅定眸光,亞彥笑了,他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了,你要小心點。」
他點點頭,「我會的,還有千萬別跟弦兒說我去了哪裡,但是請她一定要等我回來。」他怕她也會跟到干雪峰去!
「我知道了。」
*** *** ***
第二天,岳下弦包袱款款的要走人。
許是昨兒夜裡發生的事已傳出府外了,因此她跟小月一踏出大門,就注意到四周百姓們投射過來的眼神中,都帶著不友善及敵意。
但她不怪他們,對他們來說,她竟然要傷害他們最敬愛的世子親生子,還有深受大家喜愛的金艾茵,他們當然討厭她了!
還真是有始有終,來的時候是顧人怨,走的時候也是顧人怨!
只是岳下弦也明白,怎麼會一樣?她對這裡的人、土地已有了感情呀,因此她的心裡多了一分難過,而且是好深好深的難過,她美麗的秋瞳漾起了淚光。
此時亞彥騎乘一匹快馬奔馳而來,身後還跟著騎著另一匹黑馬的英群,一看就知道是誰去當報馬仔!
亞彥很快的來到她面前,翻身下了馬背,「世子妃,請再給世子幾日時間,待他回來再決定離去與否。」
「回來?他去了哪裡?!」
「呃,我不能說。」
不能說?是騙她的吧,他根本沒出府!
「算了,無法信任的兩個人如何湊一起?太辛苦了。」
此時又來了一輛馬車,但這回下馬車的卻是——
她看到了因為金艾茵不喜歡而被送到亞彥家的仁,它興奮的跳下車奔到她懷中,她卻忍不住哽咽,而灼燙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決堤而下。
她緊緊抱著仁,期盼的眼眸卻依依不捨的看著已然關上的城門,而她期待的人兒卻一直沒出來。
亞彥長歎一聲,他左右為難,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亞彥,珍重再見。」
岳下弦連淚水也顧不得拭了,她走到一旁坐上早已等候多時的馬車內,馬伕在小月的指示下,立即拉起韁繩策著馬車奔馳離去。
她頻頻回首,仍然愚蠢的等待著,等待會有人出來喊住她,叫她不要走,或是有快馬奔馳到馬車旁……但她失望了,出了城、過了關,沒有人……沒有人。
一切一切,都結束了。
第十章
岳下弦離開後,草原上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雪,大雪紛飛下,大地成了一片銀色世界,期間,沒有交代去處的元昊日也在幾天後回到了王府。
金艾茵問他去哪裡?他不說,卻見他鎮日悶悶不樂。
她拒絕相信他是因為岳下弦的離開而變得沉默寡言,所以常常帶著兒子來找他,想利用孩子來培養兩人的感情,但他卻相當冷漠。
她也曾試著色誘他,在他沐浴時或熟睡時,僅著單衣進入他寢居,但卻被他拒絕了。
她不明白,他不是還留著她的畫,為什麼對她那麼冷淡?這兩天,他更是早出晚歸,問他什麼他啥也下說。
他真的不愛她了?還是他變了心,愛上岳下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