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你進宮只有一些忠告——殿下公務繁忙,別忘了關心王妃,她快生了不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他的秘密。
貝洛斯對席爾的防備突地加深。
「所有人都知道你對王妃愛護有加,但過於保護不見得是好事,她自從懷孕後便被你限制在行宮,你甚至拒絕我傳喚她入宮——」
他不是不明白鑫鑫的希望,她要自己與席爾和平共處,可他……辦不到!
他深知席爾對鑫鑫的好未摻雜男女之情,可聽進他耳朵裡就是不舒坦,尤其是對席爾這個人。
「不勞陛下費心。」他冷冷的拒絕席爾的好意,「王妃的事我自有主張。」
「那就隨你了。」席爾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只不過今早聽醫官說王妃體重不夠,對生孩子有影響,可能會難產——」
說到關於莫鑫鑫的事,貝洛斯面容一緊。
「也許是心理影響生理,因此——既然你不讓她入宮陪我聊聊,那麼,我只好派人接她出去走走了。」席爾聳聳肩,「聽說王妃還滿開心的。」
貝洛斯聞一言大怒。「多管閒事!」
「陛下!」侍衛神色慌亂的前上稟告,意外看見貝洛斯也在這,不禁冷汗涔涔。
「嗯?」席爾輕應一聲,「有事快說。」
「是……王妃……」侍衛看見貝洛斯那突然拉下的俊顏,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王妃怎麼了?」他上前一把揪起侍衛衣領,沉聲恫嚇,「說!」
侍衛蒼白著臉,斷斷續續的說出王妃發生了什麼事,貝洛斯臉色陰沉,無法抑制內心的狂怒。
「一群飯桶!」粗暴的推開侍衛,他狂怒的眼神轉向震驚的席爾,指著他的臉狂聲怒吼,「都是你多管閒事!席爾,我發誓,要是鑫鑫和孩子有什麼事!我會殺了你!」拂袖離去。
席爾眉頭深鎖,再度抬頭看著畫像中的女子。
「母后……結果……還是不行啊……」
*
她只是想拉那個孩子一把,不讓那個孩子被馬車撞上,她是見義勇為救了那個小女孩,可卻讓馬兒受驚,前蹄在她肚子上狠踢一腳。
她痛得失去了神智,在昏迷前聽見四周人的尖叫、喧嘩,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直到嬰兒的啼哭聲傳進耳中,她才悠然醒轉,那股椎心的刺痛消失了,她雙眼矇矓的,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手術檯上刺眼的燈光,以及穿著手術衣的醫生、護士們。
「王妃……醒醒!」穿著無菌衣進入手術室陪同的安潔,拍打她的臉,讓她清醒。
「安潔……」
「是小王子,沒事,哭聲很洪亮,沒事,王妃,你可以放心了。」安潔紅著眼眶,將甫出生的小王子放在她身旁。
這只紅通通的小猴子,就是她的孩子?
他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好像猴子……」莫鑫鑫有氣無力地笑著說,看著在身旁啼哭的孩子,安心的她,又漸漸陷入夢中。
再次醒來時,她已置身於皇家醫院的病房。
一醒來就覺得腹部的傷口在抽痛,這是緊急剖腹的傷口吧?
「王妃,你醒了。」安潔捧著花瓶從門外走來,欣喜的看著恢復精神的她。「殿下為您剪的,清晨的凝露玫瑰。」
「清晨?」那玫瑰嬌艷欲滴,是粉嫩的橘色,「我睡了很久?」
「是啊,昨晚手術結束後,您就一直昏睡到現在呢。」安潔笑著回答。
「我睡了這麼久,為什麼……殿下沒來看我?」她太意外了,她出了這麼嚴重的意外,貝洛斯竟然沒有在身邊守著她!
安潔笑容一僵,欲言又止的看著她,最後是抿緊唇轉過身去將花瓶擺好,回過頭來又是笑臉迎人。
「殿下有要事處理,晚點會來陪你,要不要看看小王子?」安潔推來嬰兒車,讓她看甫出生的孩子來轉移注意力。
莫鑫鑫帶著驚奇的眼光,看著熟睡中的小嬰兒,伸手去摸摸他的眉、他的小鼻子、小嘴巴,最後玩弄他的手,小小的手,只能握住她的食指。
好奇妙,這個小東西真的是從她肚子裡蹦出來的?
不敢相信的摸摸平坦的肚子,真的,那一顆球不見了!
「安潔,我可以抱抱他嗎?」
「當然可以。」安潔熟練的將小王子抱起,交給莫鑫鑫,指導新手媽媽如何抱新生兒。
她好不容抓到訣竅,抱著尚未起名的孩子,小心翼翼。
「安潔,你剛才為什麼欲言又止,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她笑著回答。「傷口會疼嗎?我讓醫官給你止痛藥?或者你想吃點什麼?」
自從來到列斯登,就是安潔照顧她的起居,她很清楚安潔有事瞞著她。
「安潔——」正要問話,病房門便被打開。
是貝洛斯。
「殿下。」安潔神色不安地行禮。
貝洛斯冷眼瞪她。「退下。」
「是。」她神色匆匆的離開病房。
「鑫鑫,你還好嗎?」貝洛斯眼神看向她時,神情又轉為溫柔多情,坐在床沿小心地環抱著她肩膀,陪她一同看著懷裡的小生命。
這小傢伙完全沒反應,閉上眼睛睡得好香甜。
貝洛斯情難自禁地將她和孩子擁入懷裡。
「你嚇壞我了,幸好你和孩子平安。」他將頭靠在她頸間,深深地吐了口氣,沒有責備,也沒有訓斥她的私自行動。
「你不生氣?」莫鑫鑫不免狐疑,「其實我……」她心虛的開口,想解釋她為何罔顧他的叮囑出宮,以及為什麼發生意外,但是貝洛斯卻阻止了她。
「別說了。」他眼神閃爍,「你平安沒事,這才是最重要的。你誕下小王子,全國正熱鬧的慶祝,你得好好休息、調養身體,在一個月後孩子的受洗命名大典上,當個容光煥發的王妃。」
他溫柔體貼的語氣,讓莫鑫鑫毫不懷疑他有事瞞著她。
「醒來沒看見你,安潔又一臉欲言又止,我以為你怎麼了呢。」她鬆了口氣。「孩子要起什麼名?想好了嗎?」
貝洛斯以笑容掩飾他內心的陰晦。「我就是為了孩子的名字遲來,席爾與我為了孩子的命名意見相左。」提起席爾,他臉上爬滿陰霾,「不如你來為孩子命名吧,這小子睡得可真香甜,你說,他是像你,還是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