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黃曜天也注意到她身上的不適,他皺起眉間:「你怎麼了?」
歐楚琳尷尬一笑,「剛才不小心扭傷的,能麻煩黃醫生幫個忙嗎?」
她的意思是要他扶她下樓,只因剛才耿醫生說過,目前輪椅欠缺中,不過他卻會錯意,以為要他去幫她找張輪椅來。
「你等會兒,我立刻去幫你借張輪椅來。」
「輪椅?不是欠缺中嗎?」她不解的問道。
「這怎麼可能,你打哪兒聽來的錯誤消息?」他笑笑,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沒有欠缺?那麼耿少銘為何要欺騙她?想看她在沈彥廷面前鬧笑話嗎?正當她陷於百思不解之際,黃曜天已不知打哪兒借來一張輪椅,他小心翼翼氣地扶著她坐到椅子上。
來到員工餐廳,黃曜天方纔的輕鬆自在已不復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沉重。歐楚琳隱約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她是不該感到意外的,早在她把葉惠珊送到醫院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了隨時接受惡耗的心理準備,只是她自以為的萬全準備,原來只是她自欺欺人的手段,其實她心裡害怕的不得了。她絞緊雙手,心裡忐忑不安,很怕他一開口就是她無法接受的事實。
「我就把話攤開來說,這一次找你來,實則是葉惠珊的病情又惡化了。」
「這是沒辦法控制病情嗎?」這是預料中的事,眼見葉惠珊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她就該料到的,只是沒想到當事實真的發生時,她卻還是無法去接受。血癌——老天,怎忍心讓一個樂天助人的葉惠珊得這種病?
「現在說放棄還太早。」他安慰她。「其實還有很多辦法,我們還沒試過,會有效也說不定。」
那些被他們忽略的方法或許有效,但她已存款用盡,再也沒多餘的錢,幫她找更有效的治療方式,更何況她還欠醫院一大筆醫療費用呢。
「需要多少錢?」這才是唯一的重點,若不是她沒錢,葉惠珊的病就能在發現的那一年,就給予妥善治療,現在也不會還躺在病床上與死神做困獸之鬥。
他搖搖頭,不確定道:「我不知道,不過對你而言,會是個無法負荷的負擔。」
她困苦的環境他大致上瞭解,但卻也無能為力,能做的、該做的他都幫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了。說實在的,看她精力耗竭,負債纍纍,有時甚至他想建議她放棄,但他不忍,只要眼睛沒瞎的,誰都看得出來,她是多麼努力付出,而這一切無怨無悔的付出就只因為葉惠珊曾經救過她。因此明知她快負荷不了了,卻還是忍不住為她打氣加油。
沉默了會,她才開口道,然而語氣裡有著掩不去的惆悵。「不管將來如何,我都必須向你說聲謝謝。」
坐在輪椅上,歐楚琳默默躬身,給予他——她最誠心的感謝。
這些年,他為她做的也夠多了,剩下的就讓她自己來想辦法吧!
*** *** ***
隔天一早,歐楚琳忍著身上的不適來到公司,當她一拐一拐地踱至辦公桌前時,向來敏感的她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她還沒來得及從腦海中理出一個頭緒,公司裡唯一與她談得來的一位朋友,立即把她拉到一旁。
「你昨天下午跑到哪去了?」劉美娟四周環視一圈後,才悄聲問她。
昨天下午自醫院離開後,歐楚琳就像抹遊魂,沒有目的,也沒回公司繼續上班的意念,就這麼放任自己漫無目的底在街頭遊蕩。
「昨天?沒有呀!」她到哪去,這很重要嗎?
「怎會沒有?瞧!報紙上刊的又是什麼?」劉美娟從身後取出一份報紙,然後迅速的翻開影劇版那一頁。
歐楚琳茫無頭緒地跟著低下頭看,不看還好,一看就連她自己本人都無法接受。
他們怎能不顧她的自尊心,把她所有不願讓人窺知的秘密,全部毫無保留地全盤揭露?對他們而言,這或許是無關緊要的事,然而對她而言,卻是痛徹心扉的痛楚。
本報訊:
洗氏集圖第二代繼承人有新歡,棄舊愛。
沈氏集團現任董事長沈彥廷與紅歌手女友童琍分手,根據可靠消息指出,介入沈彥廷與童琍的第三者,是一名患有重聽的殘障女子——歐楚琳。
這名女子,曾經為了愛情而與愛人私奔。她大膽的追求愛情方式,讓人期待她再度與沈氏巨商譜出愛的火花。
昨天他們倆一同出現在醫院,沈彥廷將歐楚琳攬抱在身的親密舉止,讓親眼所見的記者們都倍感吃驚。何時,一代花花公子也成了愛情的俘虜……
報紙上,除了不分青紅皂白的報導外,還有一張幾乎佔了半個版面的照片,那是昨天電梯門一打開後,他們還來不及做任何回應時,被記者拍下的她怎麼也沒料想到,才昨天下午的事,今早就成各大報版面的頭條。
怎會這樣?歐楚琳瞪視眼前的報紙,慘白的臉上儘是不可置信。若說遇到沈彥廷是所有霉運的開始,那可真是一點也不為過。只是她更沒料到的是,沈彥廷竟是她的頂頭上司,更是大家私底下口耳相傳的黃金單身貴族。她幾乎可以預料到未來的日子,不再安靜恬淡,取而代之的是滿城風雨。
「小琳,你說話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董事長會抱著你?」劉美娟見她沉默不語,遂以手肘推推她,試圖將她飄遠的思緒拉回。
說話?她該說什麼呢?她想,不論她費盡唇舌向大伙解釋,相信的人又有多少呢?習慣眼見為憑的環境裡,是任她再怎麼口沫橫飛地解釋前因後果,也不會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誰教她千不該、萬不該惹上最不該惹的人。
她無言推開劉美娟,艱澀地回到座位上,然而她才坐好,更快的一堆不懷好意的同事,也圍在她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