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嗚嗚……」室內,軟皮沙發椅上,一女子狀似傷心地掩面哭泣著。
「別哭了啦!」相同的室內,相同的沙發椅上,另一女子則百般無奈的出聲勸慰。
「嗚嗚嗚……」傷心的女子依舊哭泣,根本不理會勸說。
「拜託妳別再哭了!」無奈褪去,取代的是滿滿的不耐煩。
「嗚嗚……嗚嗚嗚……」為了表現出自己真有滿腹委屈,所以--繼續哭。
終於,勸慰的人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翻了一個白眼,毅然決然的起身,打算走人。「妳還要哭多久?給我個時間,等妳哭完後,我再回來聽妳埋怨。」
她真的受不了了,再受那魔音折磨,她肯定會發瘋!
她--梵明月,這輩子最大的缺點就是有人找她幫忙,她很難置之不理,即便那人跟她的交情只是爾爾,她也受不住人家的哀求。
所以囉,現在才會落得這般淒慘。
唉,早知道就不要接周筱薇的電話了,那她也就不用這麼可憐的坐在這兒,聽這種會穿腦的魔音。
其實,只是聽周筱薇演白琴孝女,還稱不上是什麼可怕的事,最讓她受不了是--
半小時了耶,哭不累嗎!?
「妳……我……哇……」聽見梵明月說出那樣無情的話,周筱薇的哭聲更加駭人了。
被那極大哭聲給震懾住的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掏了下那飽受折磨的耳朵。
「要哭還是要說話,請選一樣,我真的沒耐心了。」雖然,她對一干豬朋狗友都還算是很有忍耐度,但那可不代表她就很有耐心!
都來半個小時了,她從頭到尾聽見的只有嗚嗚的哭泣聲,這誰能忍受得了?
「我……」抬起哀怨的淚眸,周筱薇滿臉的怨懟。
「要哭還是要說話?」
站得直挺挺的,梵明月不將對方的埋怨看進眼裡。
「好嘛好嘛,人家不哭就是了,妳坐下來聽人家講啦!」收起委屈,周筱薇起身拉人。
開玩笑,怎能讓梵明月走掉?
扮可憐的目的,為的就是要讓她同情、讓她替自己出頭!要是她走了,這戲還怎麼唱得下去?
「那就快說!」
坐回原位,梵明月只能在心底歎息。
「好嘛,我告訴妳,我被一個沒心沒肝又沒天良的男人給欺負了啦!我跟妳說,那傢伙他竟然……」周筱薇開始卯起來訴苦,梵明月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然後?妳找我做什麼?」聽完了那一長串無聊的故事,梵明月還是不知道周筱薇的目的為何?
但周筱薇上門找她絕對沒好事,該不會又是要她去做那些……還沒來得及把後文列在腦子裡,周筱薇卻已經先接話--
「我要妳幫我教訓他!」
果然,又給她猜中。
唉……梵明月直覺頭好痛!
第一章
「男人聖堂」--北市鬧區裡的某知名夜店。
吧檯邊,兩名女子並肩而坐。
一名扮相妖嬈,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著魅惑的氣息。她,一看就知道,是在紅塵中打滾過多年的女子。
另一名纖柔嬌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令人想愛憐的柔弱氣質。無論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她實在同這樣的場合不搭。
「今天怎麼有空來?」先開口的是那名妖嬈女子,只見她側首望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她是誰呢?呵,千萬別因她的妝扮就判定她是這家店的老闆,她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管理階層的人員而已,也就是俗稱的「媽媽桑」。
「我說是來視察的,妳信還不信?」纖柔的氣質美女淡淡一笑,美眸定在自個兒右手掌著的那杯「教父」(God Father)上頭,小手甚而輕輕搖晃著杯身。
沒錯,跌破眾人眼鏡的答案是--這位氣質美人才是這家店的正牌老闆。當然,這事只有自家人才會知道囉!
至於這位氣質美人究竟為何許人?正是「梵門」大千金--梵明月小姐是也。
梵門,一個橫跨黑白兩道的強大組織,旗下所擁有的產業不勝枚舉,而「男人聖堂」便是梵門的相關產業之一。
梵明月上頭尚有兩位兄長。應想早早退休享清福的老爸老媽要求,他們兄妹三人擔下了所有事務,而且推托不得。
不過,兩位哥哥待她極好,知道她向來不愛做事也討厭動腦,所以這才留了最輕鬆的活兒給她,她就這麼成了男人聖堂的幕後老闆囉!
至於幕前?呵呵,當然就是交由店裡最能幹的媽媽桑去打理,她根本啥心思都不用費,多幸福啊!
「哈--」仰頭狂笑一聲,妖嬈女子才轉頭面對著自家老闆,「不信!」
她百合可不是頭一天認識她梵大老闆,視察?別傻了,那個懶到極點,能不做事就絕不動,沒事就絕不出門的梵明月大小姐,怎麼可能會這麼勤快地想視察旗下產業?
「哎,果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了妳。」舉杯就口,梵明月有些無奈地歎了聲。
「怎麼?這回又遇上什麼煩心的事了?」端起放在自個兒眼前的「新加坡司令」(Singapore Sling),百合豪爽地飲下一大口。
「有個老同學要我幫她辦件事。」輕描淡寫的語氣,聽不出來像是在埋怨。
「哦?」眉一挑,百合一臉玩味,「所以?」
「我就來了。」
簡短的幾個字,梵明月覺得已經算把答案說盡。
「然後?」好奇心未滅,百合期待的是後續發展。
轉首,梵明月一雙美眸對上了百合那正燃著興奮光采的媚眼。
「下藥、迷昏、拍照、交差。」八個字,代表的就是整件事的計劃。
「嘩……妳想對客人下手?」百合有些傻眼。
呃,相信大家一定很難理解,為什麼她完全聽得懂梵明月的計劃?很簡單,因為她認識梵明月真的很久了,久到不需費神就可以解讀她話裡的全意。
「有什麼辦法?」聳聳肩,梵明月也是百般的無奈,「我受不了人家吵,只好照她的話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