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後頭走人,賈子人不忘再送上臨別幾句:「算妳識相,以後別再戲弄我哥了!像他那種好男人吶,是不適合讓妳這種無聊的千金大小姐耍著玩的。」
「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上門來了。」轉過身,她只能加大步伐離去,再 遲……就怕淚要決堤了。
「梵……」見她匆忙離去的身影,賈孑人忍不住踏步追上前。
「梵梵梵,梵什麼梵?看資料去吧!最終,你會感激我的。」一個出手,賈子人硬是擋住了賈孑人的去路。
「你讓開!」
瞧她那難過的樣子,她一定也很不好受吧?賈孑人滿心只擔心著心上人,根本不想理會賈子人。
「喂!你別瘋了成不成?那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對她好!」試圖想要安撫賈孑人,不料,得到的卻是一道灼人的怒視。
從沒見過老哥怒火中燒的模樣,沒想到今日卻是為了一個女人而這麼對他!賈子人頗覺無力且無奈。他想,老哥現在需要的該是一個安靜的空間才是。
「你還是先把資料看完再說吧!我相信你看完之後會感激我的。」淡淡說完,賈子人轉離去。
瞪著那道被闔上的門,賈孑人直覺有氣無處發。
真是該死!有生以來頭一遭,他竟然有種想罵人的衝動。他氣子人的言詞太過犀利,他惱她為什麼就這麼急著退出!
而且,她該死的丟下那什麼鬼話?什麼叫作這場戲就唱到這為止!?
她當一切都是在演戲,也當他是在陪她演這一場戲?可笑,未免太過於可笑!
就在他終於弄懂了自己的感覺時,她卻是毫不留情的一刀揮斷了一切糾葛?
攤開手上的黃色文件袋,賈孑人急切的抽出裡頭的資料。子人說他看了這,就會明白一切?
那好,他倒要看看是怎麼個明白法。
入目第一張,是她的照片。
翻過這一張,他接著往下看。
梵明月,二十四歲,梵門千金,上有二位兄長……
梵門是個擁有龐大勢力的組織。
早期,它只是單純的縱橫於黑道,但經過了幾個世代的運作,梵門已不再只是個單純的黑幫,它在白道亦擁有了絕對的優勢。
然而,他真的不明白,她既然出身於這樣顯赫的家族,為什麼卻要這樣欺騙他?
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形?究竟是她可笑,抑或者是他可笑?這個結尾該怎麼下?難道真要如她所說--到此為止?
的確,是該到此為止,但為什麼他卻是如此不甘願?他不想要就這樣結束,他不想……
天,他是在什麼時候變了性子的?
本就不強求,個性也總是溫溫文文的他,竟也有放不下的時候?以往那個豁達的他上哪去了?
又為什麼一想到她說以後再也不見了,他的心就很難受,就像是要被狠狠撕裂般的難受!?
他跟她,再也不見了嗎?真的再也不會相見了嗎?
不!他不接受這樣的結局!她怎能如此輕易地說出那些話?
就在他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就在他終於弄懂自己為何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對她好時,她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的說走就走?
就算這一切是她導的戲,那麼他既然身為戲裡的男主角,是不是也該讓他有參與的權利?
她怎麼可以如此草率的劃下句點,然後毫無牽掛的離去?不!這樣的結局他絕不接受!
既然戲是她導的,劇本是她編的,那麼他這有份參與的男主角,也該有資格決定是不是要演完這場戲!
他不要讓事情就這樣定案,他要聽她說清楚、講明白!
對!他要找她!
作出了決定後,賈孑人立即起身付諸行動。大步往門邊走去,開了門,門外卻早有人擋住去路。
「你還是要去找她?」倚在門牆邊緣,賈子人的眸裡寫著許多複雜的情緒。
「你不是走了?」詫異寫在眸底,他難以理解子人的行為。
「本來是要走了,可是又覺得不放心。」不放心老哥的心軟跟太過的溫柔。
「有什麼事,都等我回來再說。」他現在只急著找人,沒空和子人閒話家常。
一個伸手,賈子人很堅決的擋住賈孑人的去路,並且也把人給推回了辦公室內。
「為什麼要這麼在乎她?她已經不是你以為的可憐女人了,你的同情心也該收了吧!」
他擔心老哥錯把同情當感情。
他看得出老哥對那女人有著特殊情感,但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情」,老哥總也要分個清楚。
他真的不希望老哥傻傻的丟了心,最後又失了意。
「不是同情!」賈孑人惱怒的低聲吼著。
「不是同情,那會是什麼?別告訴我,你是真心喜歡她,那未免太過離譜!在今天之前,你根本連她的底細都不清楚,如何能對她有真感情?」
離譜嗎?在未曾知道她是誰之前,他就對她有情,這樣……不對嗎?聽著賈子人的話,賈孑人沉默了。
喜歡一個人,是因為知道對方是誰、是什麼樣的身份地位?在清楚的知道對方的一切後,才能喜歡?
是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何……他竟是如此放不下她?
第一次見到她,他便被莫名的吸引住,然後她的樣貌便時常浮現在他腦海裡。現在,他懂那叫一見鍾情。
再次見她,既使明知她在男人聖堂裡設計過自己,他卻仍是對她提不起氣,甚至還讓她進駐他心底……
「老哥,你醒醒吧!那種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動心,你該動情的也不該是那樣的騙子,你值得更好的!」
「子人。」片刻的沉默過後,賈孑人突然的開了口,打斷了賈子人長串的話。
「嗯?」
「你有過很多的女朋友,也有很多的情人,但可曾有人令你感到不捨、感到在意、念念不忘過的?」
「啊?」被這麼一反問,賈子人有些呆住了。
「你曾問過,為何我總是無心於情愛?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麼回答的嗎?」這一次,他真的找到了答案,一個被他遺忘許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