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她母親都攻陷了,那群爛朋友八成明天就會一起過來聲援他……想想,她做人的確失敗,競然沒有人站在她這邊。他好厲害啊,生養二十幾年的母親,結交了十幾年的朋友,他都有辦法收攏,她如果真的跟他繼續交往下去,恐怕有一天她被打死了,他們也會在法院外頭為他聲援,說她會被打死都是她脾氣太壞,咎由自取。
她是想得誇張了點,可是誰能保證未來呢!
一整個晚上,沈觀不停在外頭獨白。她正感到不勝其擾,管理員就打對請機上來了,說鄰居指責她的訪友打擾安寧,請她解決。
「是你放他進來的,你並沒有問過我,對不對?」一句話將管理員堵得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外頭有聲音,是管理員要求沈觀離去。她丟下手上雜誌,走人浴室刷牙洗臉,準備就寢。剛在床上躺平,對講機鈴聲又響起。
「秦小姐,」還是那個管理員,「給人家一次機會吧!」
她一個衝動,罵了句粗話。
竟然連管理員都站到他那一邊去了!
腹部突然疼起來,她抱住肚子喘了一大口氣。該死的胃疼!秦靜亭起身翻找抽屜裡的胃藥和止痛藥,想了想,加上安眠藥,全吞到肚子裡頭去。
今晚,她要把那個收心高手驅逐出境!
※※※
人在倒霉時就連車子也要來作對!
瞪著大刺刺停在她車子旁邊,阻止她出入的銀色RV,秦靜亭掏出手機,快速按下拖吊車公司的號碼。
敢害她上班遲到,她就要他好看!
算他倒霉,惹到心情不好的母老虎!
拖吊車轟隆隆的開過來,拖吊人員手腳利落將車子吊走了,她的小SMART旁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阻礙。
坐進車子裡頭,秦靜亭照例先照一下鏡子,檢查今天的妝容有沒有問題,接著發動引擎,輕踩油門,轉動方向盤——
叩叩!
誰在敲她的窗戶?!
狠狠轉過頭去,只見一名身材修長,氣質溫文,戴著淺灰色太陽眼鏡的男人正敲著她的車窗。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這男的還長得帥不拉嘰的,更引她反感!帥哥,個個都是自戀狂!自戀到以為世界是為他而轉,女人是為他而生!
「什麼事?」按下電動窗,她口氣差得可以。
男人並未被她的火氣給嚇到,神態悠閒,態度從容的問她:「請問你有看到停在這裡的銀色RV嗎?」
哈!原來擋住她車的罪魁禍首就在這裡!
「地上有寫,」她指頭毫不客氣的指向地上,「請去保管場領取。」
男子膘了地上的粉筆字兩眼,確定他的RV已經慘遭拖吊惡夢。
這裡因為巷子比較窄,很少會有拖吊車主動跑來拖吊的。他微皺了眉,「是你叫拖吊車來的嗎?」
「你違規並排停車,當然要拖吊,不然怎麼對得起我們這種乖乖把車停在停車格的奉公守法的好國民?」秦靜亭以眼白膘他,極度不屑。
「我只是臨時停一下。」不過十分鐘。
「卻害我上班遲到!」所以他是罪大惡極,活該要受拖吊之罪。
「我駕駛座有寫我的手機號碼,你可以通知我來開走。」而且他計算過了,他留下的空隙足以讓那台小SMART離開——前提是駕駛者的技術要好。
「做錯事的人沒什麼好辯解的。」
他是前來為一個不願上醫院的緊急病人出診。這個地方的停車位難找,加上時間緊急,不得已只好並排停一下。
雖然情有可原,但他的確是違反交通規則,但這名女子也犯不著好像他剛剛犯下了滔天大罪似的咄咄逼人吧?
一向好脾氣的關景廷心頭微微不悅。
他走向車子的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想幹嘛?」秦靜亭當場花容失色。
她竟然忘了鎖門,這下慘了,他不會想殺了她吧?
「載我去領車。」關景廷不疾不徐的說,活像這是她該負的責任。
豈有此理!「我為什麼要載你去領車……」
「載我去領車!」他轉過頭來,目光灼灼。
堅定的眼神、不容質疑的語氣,那莫名其妙散發出來的說服力與魅力,竟令秦靜亭不自覺的點頭,「好……」
這個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凶啊,說話時嘴邊總是帶著似有若無的微笑,怎麼說出的話卻權威十足,害她情不自禁的就脫口答應。
詭異,詭異到了極點!
想想,她還真是倒霉。
昨天被那爛男人弄得一夜無好眠,即使吃了安眠藥,還是被一堆惡夢整得差點起不了床;今早,又被另一個臭男人害得上班遲到。
她跟男人一定有仇!
嗚……她的胃又開始疼了。
※※※
將人載到保管場,秦靜亭正準備抬腳將坐霸王車的臭男人踢下去,不料他竟轉過頭,還伸過手來,握住了她的手。
救……救人啊!他不會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圖謀不軌吧?
「你抓著我的手想幹嘛?」她的防身工具枴杖鎖呢?驚慌的眼眸四處尋找,最後在臭男人的腳下找到。
天亡我也!她的心在滴血哭泣。
關景廷不只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還探了探她的額頭,太陽眼鏡後的瞳孔觀察著她蒼白的臉色。
「你身體哪裡不舒服?」
耶?秦靜亭這才發現他的手指壓著的正是她的脈搏。
「胃痛。」
「多久了?」
「很久了。」說真的,如果不去看他那張帥臉的話,他的聲音溫柔,如清涼的微風,感覺十分舒服。
「有沒有去看醫生?」
她搖頭,「我討厭醫院的味道。」那藥水味令她作嘔。
「找個時間去給醫生看,否則會越來越嚴重,最好今天就去。」
「去藥房買藥吃就好了……」突然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直射而來,她一驚,立刻點頭,「我上班就去。」
關景廷這才滿意的點頭,嘴角露出溫煦的微笑,「謝謝你載我一程。」說完,跳下車去。
好奇怪的男人!明明怎麼看都人畜無害的模樣,怎麼他說的話她都無法反抗?秦靜亭打了個寒顫,慌忙將車子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