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希望以後我倆不會再見面。」靖泉轉身朝連母方向跑去。
黎言中彎身拾起從花束中掉下來的一朵香水百合,怔怔地望著靖泉遠去的背影。
一切到此為止嗎?靖泉平靜的臉龐在他眼前浮現。她真如她自己所說,未曾對他動過心嗎?他不由自主地牽動嘴角,一向自信心高的他這會竟也動搖了。
「怎麼了?」連母奇怪的瞧著挽住她手臂的靖泉,取笑道:「人家是新娘才在婚禮上垂淚,怎麼你這個伴娘也跟著淚眼婆娑的?」
「喜極而泣呀!」試去眼角的淚,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黎言中的身影從心中徹底拔除。
晚宴結束之後,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連家的靖泉原想上床好好大睡,在行經念凡的房間時,念凡突然探頭問了句話趕走她的睡意。
「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伴郎會是他?」
靖泉吃驚的直視著她,卻看見念凡理解似的笑容。
走進念凡的房間,靖泉發現念凡的房間非常簡單,一張床靠著牆,一張和式桌子,四周散置幾方墊子,一台音響,一把吉他和電子琴,一台白色小冰箱。
「要喝東西嗎?」
「咖啡好了。」
「抱歉,沒有。我相信你不會睡著的。」她胸有成竹。「我只有礦泉 水,要不要?」
靖泉點頭。
念凡在靖泉對面坐下,注視她喝掉半杯的礦泉水後,才不疾不徐的問:「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沒有。」靖泉反問她:「你呢?」
「目前正在服兵役。」念凡微微一笑,臉上渲染著甜蜜。
靖泉猜念凡和她男友感情一定很好,才會一提起他,整張臉就散發柔和的光彩。
「以前曾交往過男朋友或是有喜歡的人嗎?」
靖泉回想一下。「有吧。」
「黎言中算不算在內?」
念凡的直截了當令靖泉有些愕然。
「要說實話哦!」
靖泉抿緊唇,微微點了下頭。
「我曾說過你以後可能會後悔,但我並不加以阻止,原因只是我這個人不大愛管閒事,原因之二是我無法保證事情不會有所改變,所以我靜觀其變。」
「但你料得沒錯。」靖泉苦笑,「我的確是後悔了。」
「他的動機的確令人生氣,恨不得摑他兩巴掌。不過我知道他後悔了,而且迅速作出了補救之道,這也就是他今晚不僅出席婚禮,而且還成為男儐相之一的
原因。想知道緣由嗎?」
「嗯。」靖泉拿起杯子,緊緊握住。
「他在你回南部的第一天來到連家,那時不僅我在客廳,連舜、袁沅和連阿姨都在。連舜看到他臉色都變了,平穩的聲音裡掩不住張起防衛的劍,問他:
『你有什麼事嗎?』隨即緊緊握住袁沅的手說:『我們要結婚了,到時請你來觀禮。』想不到他竟誠心誠意的說:『恭喜你們了。』接著在眾人——當然,除
了我之外——的張目結舌下娓娓道出你們倆從相識到分手的經過。」念凡頓了頓。「他說你的表情十分平靜,但他固執得以為那僅是你的假面具,內心裡則是
波濤洶湧。總而言之,他不想如此結束,所以請連舜幫他一次忙。」念凡按住靖泉的手。「今天他不是試圖找你談話嗎?結果呢。」
「沒有結果。」
「還是不肯原諒他?」
「我不知道,一時之間,我無法理出自己的心情。」靖泉快哭出來了。
念凡呼了一口氣。「據我所知,他目前都待在國外,今天他是特地趕回來的,明天一早又要搭機返美了。
「呃?」靖泉微愕。「那他在台灣的工作呢?」她記得他是一間建設公司的負責人,不是嗎?他怎麼會一直待在美國,不理台灣的事業呢?
念凡聳聳肩,她也不曉得。「願不願意去送他?」
靖泉仍在猶豫。
「早上六點以前給我答覆,若想去送他,我自願當可憐送你去機場。」念凡拍拍她的肩。「回房睡覺吧。」
那晚,靖泉的身子明明疲累得要命,眼皮也重得張不開,腦細胞就是不願休息,一直運轉思考著,使得她一夜不成眠。
五點五十,她輕敲念凡的門,告訴睡眼惺忪卻滿含笑意的念凡她的決定。誰也沒想到趕時間的她們竟會碰上這等烏龍事。
「我平時保養得很好。」念凡不耐的踢踢爆胎的車輪。「算了,別理 它,叫拖車大隊把它拉走,我們叫計程車吧!」
高速公路上當然叫不到計程車,兩個女子走下一公里外的交流道,又走了約十分鐘才攔到一輛空車……
然而尚未進入機場就看到有架飛機從她們上方飛過,抬腕看表,沒錯,就是這班飛機。
靖泉整個人攤在座椅上,垂頭喪氣,欲哭無淚。
「別難過,」念凡安慰她,「去看看他有沒有留言?」
「他又不知道我們要來,怎麼可能有留言?」
「碰碰運氣嘛!」
結果令靖泉失望,他一句話也沒有留就離開了。
「他沒有留言,也沒有等我。」靖泉語帶哽咽。
念凡輕拍她的背,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半晌,她突然問靖泉:「如果現在看到他,你會怎樣?」
「能怎樣?他都已經離開了。」
「假設你看到他呢?」
「或許……給他一巴掌吧!」
念凡駭了一跳。「為什麼?」
「因為他總是讓我生氣、讓我煩惱,卻找不到地方可以發洩情緒。」還有,讓她難過得哭泣。
「這樣憋忍著的總不是辦法,就讓你洩恨吧!」
念凡猝然推了靖泉一下。由於事出突然,毫無防備的靖泉連連倒退好幾步,直撞到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靖泉連忙轉身道歉,正打算質問念凡此舉的意圖,一個熟悉發嗓音在耳畔響起。
「沒有關係,美人入懷的好事並非天天都有。」
怎麼可能?靖泉驚詫的抬頭,入眼的是一臉促狹笑容的黎言中。
「為什麼?」靖泉張大嘴。
「什麼為什麼?」他茫然不解。
「飛機不是早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