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姊搖頭,也是一臉憂心忡忡。
「我們只有等歹徒聯絡了。」連舜和袁沅面面相觀,不約而同歎了一口氣。
一片寂靜中,門鈴聲急促響起,嚇了大家一大跳。
「我去看看。」玲姊跑了出去。
「會是誰?」連母問袁沅,「會不會……會不會小泉回來了?」
袁沅拍拍連母的手,衷心的說:「希望是……」
黎言中飛快的衝進來,頭髮散亂,鬆垮的襯衫上有兩顆扣子扣錯了位置。「泉泉呢?她在不在家?」
連舜站起來朝他走過去。「靖泉失蹤了。」
黎言中一愣,忿然往牆上重重一擊。「該死,那女人竟耍這一招。」
連舜聽出有異,抓住黎言中的手臂。「你知道了些什麼?靖泉的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
「泉泉的事我負責到底,我一定會將她救出來。」他朝一旁的警察走去,共同商討對策。
「小舜,是不是知道小泉的下落了?」連母急問。
連舜看了黎言中背影一眼。「我猜大概知道了。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靖泉救出來的。」
「那孩子,叫她別那麼晚回來,偏不聽話,萬一有個不測,我怎麼向她爸媽交代啊!」連母激動得潸然淚下.
「我相信靖泉一定不會有事的。」袁沅抱住連母,擔憂的閉上眼,心中暗暗祈禱,千萬,千萬可別出事啊!靖泉。
靖泉猜想,她在這間屋子裡待了至少有三天。
時間的流逝對她來講似乎已毫無意義,她是依那兩名男子的進食次數來猜測她被綁架的天數。
這三天中,他們果真不給她任何食物和水。靖泉餓得頭昏眼花、口乾舌燥,加上長時間被捆綁在椅子上,全身上下早就沒有了知覺,感覺自己好像一尊木乃
伊,也許再過不久她就會變成一具人形化石。
這一天很奇怪,那兩名男子一直不曾進屋。以往他們總會在吃飯時刻帶著兩大袋食物進來,以食物的芳香引誘她,或是故意把一整瓶礦泉水在她面前毫不留
戀的倒個精光,然後邪惡的朗聲大笑。
他們一直不見人影,這嚇壞了靖泉。他們是不是打算把她遺棄在這棟廢棄的空屋裡,讓她活活餓死。她根據他們的談話得知,這棟鐵皮屋是位在荒郊野山嶺
上,平日罕見人跡,被救的機會微乎其微,幾乎是零。
怎麼辦?靖泉驚慌得想張口大叫,不過三天滴水未進的她喉嚨乾澀,勉強發出嘎嘎聲,並沒有多餘的力量將沙啞難聽的聲音大聲放出。
淅瀝嘩啦的雨水敲打在鐵皮屋上特別鮮明,而現在的她連想要哭,淚腺也缺乏提供淚水的生產材料。
她猜測自己大概快死了,因為她的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一幕幕記憶。
余家一家人都是高個子,連非余氏夫婦親生的靖泉,身材亦是拔群的高,所以沒有人懷疑靖泉的身世——她其實是余氏夫婦好友的遺孤.
靖泉的父母因車禍而喪生,當時也在車上的靖泉僥倖逃過一劫,卻從此成為孤兒,當時結婚多年一直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的余氏夫婦,在料理完好友夫婦的喪
事後領養了才滿三歲的靖泉。七年後,籍由人工受孕,余母順利產下余顥、余寧這對雙胞胎。正因為如此,靖泉對雙胞胎從不曾發脾氣,只有偶爾在氣不過的
時候稍稍欺負他們一下,並無傷大雅。
對於親生父母,她的記憶其實已經模糊了,只能憑余母為她講述有關他們當年的事跡,才能得到約略的影像。余氏夫婦從不隱瞞她並非他們親生女兒的事,
相反的,他們要她以自己的親生父母為榮,身心健全,坦蕩誠實的面對自己的人生。
接著,她又憶起她大力促成的那對校園才子佳人。想想,她實在是有夠笨的,可是她並不後悔,也許命中注定那位才子並非她的真命天子,所以安排她在那
場愛戀中跳脫了感情,成為紅娘吧!
黎言中……這個名字牽動她的靈魂,左右她的喜怒哀樂,讓她嘗盡愛情的酸甜苦辣,現在,他已投往另一個女人的懷抱……可惡,他怎能放任他們的感
情——不論是愛情或友情——就此無疾而終,徒留她一人傷心?靖泉毅然下了決定,她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就算要死心,也要在不後悔的情況下。當然,最
重要的是她得獲救才行。
門突然被大力踢開,那兩名男子總算出現了,勾肩搭背,步伐施然,放肆的狂笑,一看就知道他倆已喝得醉醺醺,渾然分不清東南西北,瞄不準桌子焦距,
手中的一袋啤酒直落到地上。
「煩死了!」瘦子踢了塑膠袋一腳,彎身拿起一罐滾出袋外的啤酒,遙遙晃晃的朝靖泉走來。「喂,我告訴你,我大姊她啊——」他打了一個酒隔,拉開啤酒
罐拉環,猛地噴了他一臉啤酒,他不已為意的用手抹去,大聲笑了。「我大姊拿到她要的轉讓書了,你那個男朋友啊,為了你,把一件可淨賺上千萬的工程讓
給我大姐承包了。」
靖泉完全聽不懂他所說的話。不過由他的話可知,轉讓書好像是他們的最終目的,那是不是代表她即將恢復自由?
「你已經好幾天沒喝水了,要不要喝點酒啊?」胖子將冰涼的啤酒罐偎上靖泉的臉頰。
靖泉別開臉,躲避他的碰觸。
「喲,連續四天不給你吃喝,脾氣還這麼硬?」瘦子抓住她的下巴,「我倒要試試。」
他湊過臉來,噁心的唇將覆上她的,靖泉一驚,連忙抿緊了唇,不讓他得逞。
瘦子不放棄的加重手上的力道,疼得靖泉情不自禁微張開嘴,瘦子眼看機不可失,忙將嘴巴湊上去,卻在下一秒哀叫出聲,鬆開了靖泉。
「該死的婊子!」瘦子忿然的抹掉唇上被靖泉咬傷的血跡,揮手甩她一巴掌。
靖泉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嘴角有鹹濕的溫熱液體流出。
「胖子,把她鬆綁。」瘦子大聲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