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妮亞?」亞傑爾意外看到她。一瞧見她,他一張臉瞬時冷了下來,快得令海諾有些措手不及。她一定在不知覺的情況下把他惹火了,所以他看到她的反應才會那麼激烈。她緊抿著唇,胸口因他每況愈下的冷淡而翻騰。
不知在何時,那個她老是在心中儉偷念著的無能伯爵已經進駐她的心中。以往,她每看到他的笑容,外頭的陽光也彷彿落進了她的眼裡,生活中的難過也好像不那麼重要了。可他態度的轉變,一次次的讓她心痛莫名。她想問他為什麼?可是一看到他冷淡的眼,話就梗在喉嚨;一想到他有婦之夫的身份,她就忍不住嘲笑自己竟對他曾有的溫柔有著期待;一想到他只是把她當小孩子看待,她就好笑自己真正追根究底的原因。可是,當她親眼看到他竟手挽其他女人公然在外遊蕩,她一口氣就是吞忍不下來。不只是因為潔西卡,更因為她喜歡上的竟是這樣一個視感情為玩物的男子。反正她都已經讓他不高興了,最壞的情形也不過如此,那她已到唇瓣的話就更是不吐不快了。「你怎麼會在這裡?」言下之意好像她偷溜出來玩一樣。「我陪潔西卡夫人出來做衣裳。」她故意強調「潔西卡」三個宇。
亞傑爾這才發現他剛才經過費雪麗太太的店。
「最近又有幾位貴族舉辦宴會了是嗎?」
是的。」海諾頓了頓,「伯爵大人,您不陪夫人前往嗎?」她無視亞傑爾身旁的女人的存在,直勾勾盯著亞傑爾。
「特南會陪她前往,不是嗎?」
「但伯爵大人,我想潔西卡夫人會更高興有您的陪伴的。」
「潔西卡她知道我對貴族宴會沒興趣,她不會勉強我去的。」他看起來似乎有點不耐煩,可是並沒離去的意思。海諾一聽更火了,「可是您有沒有想過,潔西卡夫人她」
「桑妮亞!」亞傑爾厲聲打斷她,「這是你身為一個下人該有的說話語氣嗎?」.海諾一愕。
「下人?」一旁手仍掛在亞傑爾臂上的女人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隨即一臉鄙夷,「你區區一個下人竟敢跟伯爵這樣說話?」「那你又是誰?」她不懂這女人憑什麼對她大小聲。
女人冷哼一聲,「你只是個下人,有什麼資格問我是誰?」
「閉嘴!」亞傑爾冷冷的聲音傳來。
女人詫異的抬頭,亞傑爾看她的眼神像在警告她:如果敢再多說一句話,要她腦袋落地。女人懼於他眼裡的威脅,低下頭噤聲不語。
亞傑爾的反應也讓海諾嚇住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對那女人疾言厲色?她越來越搞不懂這位伯爵了。
「桑妮亞?」出了店門的潔西卡四處張望,一瞧見海諾,立即快步走過去。完了!海諾慌得想把亞傑爾藏起來,送站在亞傑爾面前,張開了兩隻手。但亞傑爾碩長碩壯的身驅哪是瘦小的她擋得住的,一張俊俏的臉像招牌一樣顯目的立在她頭頂。潔西卡直直走到他們面靜,而令海諾深感意外的是,潔西卡臉上並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亞傑爾?」潔西卡一看到亞傑爾就忍不住意味深長的笑了,「終於捨得出城啦!」前幾天她還奇怪,怎麼這次亞傑爾回城後,竟鮮少出去呢!一向靜不下來的他,是不可能安安分分待在城裡三天以上的。亞傑爾只是笑了笑。
他也知道他這一次一反常態的在城裡待太久了。為了怕引起疑心,妨礙了計晝,所以他出了城,還帶了一個酒館女子在街上遊蕩,維持他慣有的放蕩不羈的形象。只是,亞傑爾奇怪海諾擋在他面前幹什麼,所以他移開了身,低下頭觀看她的表情。
真是可惡!在自己妻子面前帶著其他的女人竟毫無羞愧之意,可恨的花心大蘿蔔。海諾忍不住暗瞪亞傑爾一眼,想不到這一眼竟被亞傑爾抓個正著,她一驚,忙垂下眼。「你剛剛瞪我?」亞傑爾抓起海諾的手。
海諾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到底是怎麼了?」潔西卡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
「我警告你多次要注意自己的態度,你每一次都當作耳邊風?」
海諾驚惶失措的看著氣沖沖的亞傑爾,手腕被他握得疼,淚水湧進了眼眶。「桑妮亞,快向伯爵道歉啊!」潔西卡雖不明瞭發生了什麼事,但亞傑爾會發這麼大的火倒是第一次,連她都被嚇到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一逕叫海諾道歉。「對……」海諾舌頭打結,一句道歉怎麼都說不完整。
看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亞傑爾胸口一抽,不自覺鬆了手勁。
他知道他嚇到她了。按捺住想安撫她的衝動,他轉過身去。
潔西卡看到風暴已平息,忙又對海諾說:「快跟伯爵道謝。」
海諾將淚水硬吞了回去,嗓音喑痖,「謝謝伯爵大人。」
亞傑爾故意不去看海諾泫然欲泣的臉龐,問著潔西卡,「什麼時候有宴會?」「禮拜六。」
「盡興的去玩哦。」他拍拍潔西卡的肩膊。
「還說呢!你都不出席,貴族之間的交際是很重要的。」潔西卡微嘟起性感的唇。亞傑爾搖搖頭,笑道:「潔西卡,你就饒了我吧!」
「你不會連道格公爵開的晚宴都不去吧?」
亞傑爾臉色微微一變。「到時再說吧!」
「真是拿你沒辦法。算了,你的個性如此,強求不來。天色晚了,我們該走了,再見。」「小心走。」
離開了潔西卡她們,亞傑爾身旁的女人忍不住得意的笑道:「那小女傭還真是張狂,不過您這樣嚇她一嚇,以後地該知道一個下人就應該有下人的態度,看她還敢不敢這麼趾高氣昂的。」亞傑爾突然放下她的手,冷冷的說:「你走吧!」
「伯爵……」她話還沒說出口,亞傑爾已拋下她,跳上旁邊一輛馬車,絕塵而去。
而那女人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只能站在原地,瞠目結舌的看著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