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孟廉也沒逼她,轉身認真的做起木工來了。
何若華則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專注的眼神、一絲不苟的動作,令人好尊敬,這是他成為當代大師的緣由吧!
他在房外將所有木料都裁好、磨平,才搬進屋內組合。
「好熱!」
見他忙得一身汗,她連忙拿帕子替他拭去額上汗水。「要喝點水嗎?」
「嗯。」他微笑點頭。
何若華立刻端來溫茶,偏他動也不動的。「廉哥哥?」
「我的手很髒。」
「那……」她呆了下,又見他一臉好渴、好想喝的神態,只好問道:「那我餵你……好嗎?」
「麻煩你了。」杜孟廉一臉的感激,只有嘴角那抹笑洩漏了他的好心情。
她只好紅著臉蛋,尷尬地舉杯餵他,還不小心碰到他的唇,她的手像被燙著似的,令她全身一顫。好軟……原來男人的唇也像她一樣柔軟呀!
「再多些。」他喝得不過癮,催促道。
「噢唔!」何若華連忙又倒了一杯,再次餵他,隨即詫異地揚了下眉,明明她很小心了,怎麼又碰到?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他別想歪。
總算他稍稍解渴了,又才回到工作上,只是在屋外他已經一身汗了,進到屋裡又更暖和,他做沒多久更熱了,乾脆脫去外衣,索性連中衣也脫了,打著赤膊繼續工作。
何若華卻傻眼了,他又脫?大冬天的,他是脫上癮了嗎?
可他好心來替她做櫃子弄得一身汗,她一點抗議的立場也沒有,只好努力學老尼姑那般眼觀鼻、鼻觀心,努力說服自己,她什麼都沒看見了。
可縱使她不看,上回的印象卻深刻地印在她的腦海裡,她可以很清楚地勾勒出他現在身形的線條,那美如鋼的臂肌、完美的胸腹……「怦怦怦……」她的心在狂跳。
「若華?」杜孟廉連叫了幾次,才把她的神智拉回來。
「咦?什麼事?」她望向他,就見他若有所思地瞧著她,紅暈自動染滿她的頰面。
「我是想請你幫我擦擦汗,看來你不怎麼樂意。」他以退為進地歎息。
「怎麼……會呢?我這就幫你擦。」她連忙拿起帕子走過去,又窘又羞地替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你的帕子太小了,有布巾嗎?」
「有呀!」
「幫我把身上的汗水也擦一擦吧!」
「噢唔……」身上?!她的心跳聲他沒聽見吧?
她拿超大布巾有些遲疑地靠過去,怯怯地動手為他抹去辛勞的證明。布巾滑過他的肌膚,竟讓她有種渴望,渴望碰觸到他的是她的手,而不是透過布巾。她倏地又瞪大眼,天,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
她連忙用力擦乾,匆匆退開。
杜孟廉訝異地瞧她一眼,見她連耳朵都像要燒起來似的,不禁勾起嘴角,看來三哥這主意是出對了,她真的有感覺。
「小姐?」門外丫鬟喚著。
「什麼事?」何若華連忙應聲。
「我端點心過來了。」
「別讓她進來。」他可沒讓別的女人看身子的習慣。
「噢唔!」她只好到門口將點心接過來。
「老爺問杜四爺要在府裡用膳嗎?」丫鬟問道。
她回頭瞧向他,他微笑地點點頭。
「嗯。」她笑著打發掉丫鬟,端著點心回到屋裡。「你真要留下來用膳呀?」
「不好嗎?」
「這樣就耗掉你一整天的時間了。」
「我本來就打算留一整天。」
「噢唔。」她放下點心,一一替他介紹,「有梅子餅、核桃酥、桂花糕,還有洛神茶,你想要吃什麼?」
「我餓了,都來一些吧!」
「你要不要洗個手,坐下來休息一下呢?」她沒勇氣再餵他了。
「也好。」他也爽快地起身洗手,還順便洗了臉,才在她身旁坐下。「看起來很好吃。」
「那就多吃些。」何若華漾開笑臉,總算沒剛剛那麼緊張了。
偏他拿起桂花糕卻是送到她嘴前。
「咦?」她訝異地張開嘴。
「我記得你最愛吃桂花糕了。」他順勢送進她嘴裡,她只好咬了一口,而他卻自在地將剩下的半塊糕吃下。
她的眼瞠得更大了,這……什麼狀況啊?
「如何?我也覺得挺好吃的。」他又拿了一塊梅子餅喂到她嘴前。
「廉哥哥,我可以自己來。」她好窘,他們不該這麼親密的,好似……夫妻,而他們絕不可能是呀!她不敢做這種妄想。
「投桃報李的事我怎會不懂?剛剛你幫我,現在我幫你,不是很好嗎?」杜孟廉希望就這樣卿卿我我一直到永遠就好了。
「讓人瞧見了不太好。」她更窘了。
「在你的閨房裡誰會瞧見呢?更何況真讓人瞧見了,也沒什麼不好。」他一臉的光明正大;又將餅送過來。
她只好又吃一口,而他依然將剩下的全吃下,這狀況太詭異了,就像洞房時的那些儀式,你一口、我一口感情不會散,是這樣說的嗎?
問題是廉哥哥的表情很平常,他肯定沒想那麼多,而她卻動了邪念,他……絕不可能是她能妄想的人,她該怎麼辦啊?
「來,喝口茶,這茶很香呢!」他嗅了下,依然舉杯餵她。
「洛神茶本就又香又好喝。」她苦笑著想一口喝完,偏他卻只喂半杯又收手了,再將剩下的半杯全倒進自己的嘴裡。
唔……她能當現在是在夢中嗎?就算她發了場春夢好了。
瞧!半裸的廉哥哥親密地餵著她,而她現在才發現他們的坐法好曖昧,廉哥哥一腳在她身後,這樣子彷彿她被擁在他懷中餵食似的,這模樣真讓外人瞧見,他們怎麼也洗不清曖昧嫌疑了。
「來,再喝一口。」他揚著漂亮的笑靨哄著。
瞧著她嬌艷如朝陽的粉頰,明知她窘得想挖洞自埋,他卻心花朵朵開。她的嬌、她的羞、她的美全是因為他,這讓他升起無限希望,他能把她拉回身邊永遠永遠……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廉哥哥好心餵她,她卻在想一堆有的沒有的亂七八糟的壞念頭,她必須回到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