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完了山雞,喝完了山菜湯,斐靳立即為她燒水,好讓她沐浴。
只是當他提著注滿熱水的木桶進到屋內,卻瞧見她早已褪去黑色外袍,只著一件單衣與黑色長裙,坐在椅子上。
他趕緊轉身,「快穿上衣袍。」
「哎喲,你身為奴才,倒是挺愛管主子的閒事嘛!」巫月輕笑出聲,再次提醒他此刻的身份。
斐靳提著木桶的手背浮現青筋,不發一語,轉身將木桶遞上前。
「拿去。」他的語氣極冷。
巫月白了他一眼,「我靠這麼一小桶水就能沐浴嗎?」
「你想怎樣?」他皺眉。
「木屋後方有個大木桶,先去把它洗淨,再把大木桶拿進來,將熱水倒進去。」巫月手抆著腰,指使著他。
斐靳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憤怒的情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步出木屋,照她的話去做。
好半晌,大木桶裡終於有八分滿的熱水。
巫月二話不說,當著他的面寬衣解帶,絲毫不會羞怯。
斐靳立即轉身,並閉上雙眼,以免瞧見她的身軀。
巫月整個人坐在木桶內,邊動手清洗身子,邊笑看著他挺直的背脊,「想不到你還是個正人君子呢!」
「我是來求解咒方法,不是來看你沐浴的。」斐靳冷冷的回答。
這女人可還知羞?竟當著男人的面寬衣解帶,以及沐浴。
「呵,說得好。」巫月笑瞇了眼,「但你最後還不是成了我的奴才,並為我做好每件事?!」
婁勒劍眉緊蹙,神情不悅。
該死!這女人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那兩個字嗎?忍,他非得忍耐,否則這一生都會受到「祝」字的控制。
「怎麼不說話了?」巫月以手梳洗著銀白似雪的長髮,笑看著他那越來越僵硬的背。
斐靳不願與她起爭執,淡淡的說:「洗快一點,免得天冷,你受了風寒,我可沒辦法幫你。」
「你這是在擔心我……還是怕我病了,不小心一命嗚呼,無法告訴你解咒的方法呢?」
「你應該知道答案。」斐靳冷冷的說。
他滿腦子所想的,就只有解咒的方法,但她若真的出了事,那他就一輩子都無法解開身上的詛咒了。
「那我就當作是你這狗奴才在擔心我這主子的身子吧!」巫月笑看著他那早已緊握成拳的雙手如今握得更緊了。
哈,逗這男人可真有趣,他明明氣憤不已,卻還裝出不在乎的冷淡模樣。
「喂,你別光站在那裡,還不快過來幫我擦背!」她笑瞇了眼,再次對他說出無理的要求。
斐靳忍無可忍,逕自往外走去。
他為她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如今居然還想要叫他幫她擦背……該死!她究竟是把他當成什麼了?
他不幹了,寧可一輩子被「祝」字控制,也不要委曲求全,低聲下氣的服侍她。
「斐靳,不許動。」巫月一聲令下。
斐靳立即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該死!這女人除了愛使喚他之外,還動不動就愛對他下令。
巫月緩緩站起身,步出大木桶,取來乾淨的布巾,先拭淨身軀,穿妥了衣袍,這才步至他面前。
斐靳怒目瞪著她,「你究竟還想怎樣?」
巫月輕柔的撫摸他俊美的臉龐,「不錯,你通過了試驗。」
斐靳劍眉緊擰,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我只是要看看你是否會對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又是否真能不為所動,完全不受我的誘惑。」她笑說。
斐靳冷哼一聲,「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又怎麼會受到你的誘惑?」言下之意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巫月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想法,原本輕撫的乎改為用力掐捏,將他俊美的臉龐捏得快要變形。
斐靳忍著疼,不喊叫出聲,就這麼讓她捏著,腦海裡卻浮現了薩印的身影與笑容。
薩印雖然能用一個關鍵字就讓他唯命是從,但是他從來不這麼做,反而還小心翼翼,盡量不在他面前說出那個字,以免他被控制住。
反觀這女人,一知道他的名字後,就開始對他下令,要他成為她的奴才,要他為她做許多的事……
薩印真是比她好上千百萬倍啊!
「你還真是我所見過最大膽、最不要命的男人了。」巫月雖然噙著一抹笑,但她的眼底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真是個不怕死的傢伙,若真不要命了,最好就繼續惹惱她。
斐靳怒瞪著她,但一張臉被她捏得變形,再怎麼凶狠的神情,如今看來都是可笑萬分,就算三歲娃兒見了,也只會對著他哈哈大笑,絲毫不會畏懼。
巫月忍不住輕笑出聲,收回手,「呵,你這人還真能忍啊!」
他明明就泛出淚光,臉頰也早已被捏得紅腫,但他就是不喊疼,實在是個做為奴才的絕佳人才,她說什麼都不會放他離開,一定要好好調教他,讓他終生服侍她,為她做牛做馬。
斐靳沉聲喝道:「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任憑處置。」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我怎麼忍心殺了你呢?」巫月露出一抹笑,但她的笑卻讓人見了頭皮發麻。
斐靳的劍眉蹙得更緊,「你究竟想做什麼?」她的笑不懷好意,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斐靳,我命令你,從今天起,你得成為服侍我的奴才,沒有我的吩咐,絕不許離開我身邊。」
她的咒術言靈力量之強大,任何人都得遵從,絕對無法反抗。
斐靳雖然十分抗拒,但是他的腿不聽使喚,逕自跪下,更說出了他一點也不想說的話。
「是的,我的主人。」
他有預感,從今天起,他的日子將不好過……
原本來到此地是希望能為自己找到解咒的方法,卻怎麼也沒料到竟被人下咒,還成了必須聽她的命令的奴才。
該死!真是該死!究竟該怎麼做,他才能解開身上這兩個該死的詛咒?
第二章
翌日,陽光璀璨。
一名女子抱著一名男嬰前來找巫月,不是請她下咒害人,而是請她將男嬰身上的詛咒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