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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飛行,窗外除了雲霧還是雲霧,時間一久果然也看膩了。
柯一蓉對窗外的景色已經沒有起初的興奮,開始覺得有點疲倦,偷偷看向旁邊已經閉起眼睛假寐的男人,她也跟著閉起眼休息。
精神一旦鬆懈,睡蟲立刻找上門來,等她再次張開眼時,窗外已不再明亮,而是昏暗漆黑的夜色。
伸個大懶腰,她打個大哈欠,身上有樣東西隨著她的動作滑了下去。
「咦?」她困惑的撿起來,除去腳上蓋的薄毯,他又借出外套讓她睡得更暖。
「終於醒了。」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一直是半依偎在他的身上睡著,親密得就像新婚燕爾的甜蜜夫妻。
她整個人往旁邊閃去。
「外套還你,還有謝謝你。」
「不客氣。」
斐宸珺撣撣衣物,撫平已經產生皺折的襯衫,偷瞥向他的柯一蓉發現他的右肩有明顯的濕漬。
她瞇著眼睛再看清楚。
沒錯那隱隱有個唇印,而濕濕的感覺……好像有人在他身上流口水。
難道——
一陣轟雷往她的頭上劈下來,她的臉蛋一下像喝醉酒般泛出紅暈。
「怎麼了,臉紅成這樣,難道不舒服?」不由分說的摸上她的額頭,觸探她的體溫,關懷的表現讓她有點甜孜孜的。
「我沒事。」
他將她的羞澀看在眼裡、放在心裡。
「我想也是,能兼那麼多差的人,早就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區區的旅行怎麼會身體不適呢?」
話中雖有著促狹的味道,但仔細一聽,裡頭也含著關心。
但粗線條的柯一蓉怎麼可能聽得出來,她氣呼呼的說;「若我有不適也不是旅行造成的,一定是被你氣的。」
「是嗎?我不曉得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深邃的黑眸透著強烈的情緒,他真希望能從她的嘴裡聽到最想要聽的字句。
被他的黑眸看得非常不自在,嫣紅的色澤再次迅速染滿粉頰,低著頭不敢看他,沒想到突然一陣咕嚕聲從她肚子響起。
斐宸珺的嘴角彎成迷人角度。
「肚子餓了?」剛才她睡得太死,不想叫她起來,所以用餐的時間也錯失,而他也跟她一起沒有用餐。
柯一蓉恨不得打爛自己的肚子,什麼時候不叫,偏偏這個時候猛叫,害她在他面前丟人現眼。
他按下服務鈴,空姐立刻過來服務,瞧他吩咐幾句後,空姐快速把餐食送了上來。
她現在深覺有錢真好,只要有錢幾乎什麼事情都辦得到,瞧他們坐的頭等艙,不論座位的舒適和服務都是絕佳一等一,也深深感覺到他們兩人背景差異是如此的大,從來沒有感覺過自卑的她,忽然覺得自己渺小得很,或許他帶她去美國是個不智之舉。
或許真的是餓壞了,飛機上的飲食讓她覺得是人間美味,呼嚕一陣的就掃得精光,不留下一點殘渣。
柯一蓉滿足的打個飽嗝,看到他沒動幾口的食物,「怎麼,不好吃嗎?」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連食物都挑成這樣,不是珍饈佳餚絕不入口,要不是自己吃得太飽,就連他的份一起吃下去。
「我不餓。」
他叫空姐將餐具撤了下去,只留下一杯咖啡。光是看她的吃相,他心情就大好起來,黑眸閃著奇異的亮光,快的讓人無法察覺。
看著沒動幾口的食物被撤下去,她有點心疼,早知道她打包起來免得浪費。
對他的浪費行為,深感不以為然,她皺皺俏鼻,不屑的哼了聲。
斐宸珺不知她的心思,拿出懷中的盒子,「左手伸過來。」
她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做什麼?」總覺得他的眼光有點古怪,好像高興,又有點期待,讓人不由得好奇想一探究竟。
「不用問,伸過來就是。」
柯一蓉想一想,反正在飛機上他也不能對她怎樣,更重要的她想知道他葫蘆真賣什麼藥,乖乖的將手伸了過去。
一個閃亮無比,耀眼奪人的鑽戒滑戴上她的中指。她向來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但她直覺告訴她一定價值不凡。
「既然結了婚就該有戒指,免得讓人看了起疑。」
頓然明白此舉是為了給美國廠商看,本來漲熱的心,迅速冷卻,失望撕裂她的心。
他永遠不會知道,他輕掬她的手套上戒指的動作,讓她的心起了陣陣波瀾,流出幸福的感覺。
沒想到幸福一下子就消逝,他的話將她的美夢打碎,她回到真實的世界。
柯一蓉猛吸一口氣,「契約時間到我會還你的。」
他慷慨的擺了擺手,「送你。」
「無功不受祿,我會將它毫髮無傷的還給你。」他那種宛若施捨的姿態刺傷她的心,她挺著腰桿,捍衛自己僅剩的尊嚴。
斐宸珺也生起悶氣,「隨便你。」
他還以為她會高興的喜極而泣,誰知非但沒有,她還想要還他!
她對他送的東西難道就這麼討厭?自己在她心目中一點地位也沒?
他的臉色帶點抑鬱及森冷。
「你怎麼知道我的戒圍?」這麼合貼她的中指,她不禁懷疑的問。
她的話讓他回想起買戒指時專櫃小姐所講的話。
他輕輕一吐,「命運。」
「命運」。這什麼意思?能不能請你解釋清楚。」
他伸伸自己的無名指在她的眼前一晃。
「什麼意思?」柯一蓉不解的問。
「你們女孩子不是最愛聽傳說,難道你沒有聽過這個說法?」
他在說什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柯一蓉怒眼圓睜,抆著腰,擺明就是要從他口中聽到滿意的答案才罷休。
斐宸珺歎一口氣,才徐徐說;「專櫃小姐說,若男朋友的無名指戒圍跟女朋友的中指吻合的話,表示兩人是天作之合、姻緣天定。」
要將這幾句話說出來,真是為難一個男人。他臉上多出一抹淺紅,明顯可以看出窘態來。
「啐!胡說八道。」她側著身不想理會他。
只是——
在以為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她會溫柔撫摸戒指,全部心思都傾注在思考那句話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