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夏澤野高高地挑起一眉,嘴角的笑紋加深。「花瓶,你真是太謙虛了,這麼謙虛的你,讓我忍不住想要好好地疼惜你。」
話剛說完,他忽然挺直腰身,抬高雙手,將手中拿著的兩杯咖啡直接往她的頭頂倒。
「啊!」花蘋兒尖叫。
雖然前後經過了將近十分鐘,咖啡早就不燙了,但那兩杯她親手特調的咖啡,又濃又稠,就這麼往她頭頂上兜頭淋了下來,毀掉了她一向自認完美的彩妝,還有她最愛的白色合身襯衫、黑色窄裙,最重要的是那股黏答答、稠膩膩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舒服,想抓狂、想尖叫。
「對於非常認真盡責的員工,我一向都會給予特別的獎勵。」夏澤野望著她,黝亮眼瞳中閃現笑意,涼涼地說。
「夏、澤、野!」花蘋兒好想咬他、啃他,或乾脆撕了他。
「總裁。」他挑挑一眉,神情愉悅,還能挑剔她的稱謂。
「我管你是他……」髒話差點就飆出口,花蘋兒趕緊抬手搗住嘴,無奈手上都是咖啡,苦得她皺起一對細眉。
看著她,夏澤野一點都不想隱藏愉悅的心情。這是自花蘋兒進公司擔任他的秘書以來,讓他感到最快樂的一天了。
「從這一刻起,我要慎重的警告你,要嘛,你就自己乖乖地離職,要不就要有心理準備,我將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的忍讓你,你要是有膽繼續待下來當我的秘書,就要有時時刻刻可能被我整的準備。」
這算是下戰帖吧?
如果硬要這麼說,也可以算是吧!
過往,他看她是一介女流,才會處處忍讓,懶得與她計較,沒想到她不只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那麼,就別怪他殘忍了。
可是……
夏澤野的眸光不經意地往下移,經由她讓咖啡淋濕的發尾往下掃過她纖細的肩線,最後落在她領口若隱若現的傲人渾圓上。
原來,這「花瓶」的身材這麼好……
瞬間,夏澤野的眸光加深。
「你……你想我自動離職?」花蘋兒早已氣得全身發抖。
不對,他的眸光不對!
那對在她眼中看來,最擅於勾引女人的眸光,非常不對勁地落在……
隨著夏澤野的視線,花蘋兒緩慢地將目光往下拉到自己身上,下一秒,她尖叫出聲。
「啊!你這個色狼、花心蘿蔔、不要臉的東西!」
他看她多久了?
不覺地,花蘋兒的俏臉臉紅。
「請叫我總裁。還有,你這種小籠包的尺寸,就算脫光讓我看,我也不會有興致。」夏澤野厭惡極了她的稱呼,大說違心之論。
小籠包?!
好污辱人!
「夏、澤、野!」花蘋兒咬牙尖叫。
「總裁!」他糾正她。
魚容才進門,就看見花蘋兒坐在電腦前邊咬牙咒罵,邊用力飛快打著字。
「怎麼了?你今天比較早回來喔?」魚容來到花蘋兒身旁。
「別跟我說話,老娘現在還一肚子火!」花蘋兒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將她心中的不滿化為文字。
「老娘?」魚容往電腦螢幕望了一眼,將俏臉貼近。「花瓶,你什麼時候自增起輩分來?」
花蘋兒之所以被稱為「花瓶」,還有一最重要的原因,她最在乎自己的外表、容貌、彩妝、衣著,最後一樣,當然是所有女人最在乎的——年齡。
恨不得自己能永遠十八歲的花蘋兒,現在居然自稱起老娘來,可見這一次她真是被氣瘋了。
花蘋兒抬起臉來,白了她一眼。
「魚容,我今天已經夠倒楣了,沒心情、也沒時間跟你抬槓。」
角容半分不以為意的一笑。「怎麼?你家的花心蘿蔔終於想通了,決定不再讓步,直接跟你開戰了嗎?」
她的話讓花蘋兒氣得由椅子上蹦起,砰地一聲,因為用力過猛,椅子還被推倒在地。
「我警告你,魚容,你要小心你的用字遣辭。第一,那個花心蘿蔔不是我家的;第二,就算跟他直接開戰,我也不見得會輸。」
花蘋兒氣得忘了舉止應優雅,伸出一指戳在魚容的胸口上。
看著她滿臉怒容,魚容慢不迭地抬起一手來,拍掉萍兒戳在她胸口上的手指。
「以我的經驗觀察,你老闆過去只是不想跟你鬥,否則,你早就不知道死過幾回了。」
夏澤野是台灣建築業界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這樣一個男人,若說沒本事、沒腦袋,誰信?
所以,關於他和花蘋兒間的互動,魚容認為,多半是夏澤野讓步居多。
「你!」一指指著魚容,花蘋兒氣到顫抖。「怎麼說,我們也可以算得上是朋友吧?今天我受了一身氣,心情差極了,你居然還落井下石?」
魚容睨了她一眼。「我這樣說,也是想提醒你!哪日你的老闆要真發起狠來,十個『花瓶』都不夠死!」
「魚容!」一手叉腰,花蘋兒氣得板起臉孔。
「忠言逆耳呀!」根本不在乎她氣得頭頂冒火,魚容還涼涼地說。
「魚、容……」花蘋兒正想罵人,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她瞪大雙眼看著魚容。
「是你的手機在響,不是我的!」魚容仍維持著淡淡的笑容。
因為她的手機,很巧合地,在下班的那一刻起,就非常自動地斷電啦!
不過,說也奇怪,三個女人同住一戶,脾氣個性南轅北轍,喜好也大不相同,但有時竟也有意外,譬如三人居然選擇同一首歌曲當手機鈴聲,以至於每回鈴聲響起,三個女人就忙著翻看各自的手機。
「就這麼肯定?」花蘋兒有點不服氣。
她本想繼續耗,但看魚容從皮包裡掏出正處關機狀態的手機,遞到她面前,她只好轉身走到沙發處,從沙發底下撈出方才一進門,就被她洩憤似的隨意拋到地板上的皮包。
一陣翻找,她由皮包中取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不管你是誰?現在老娘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有話就快說,有屁就快放!」
「……」
電話的那端靜止了幾秒,大概在想,這個女人怎會粗魯成這樣?會不會是撥錯電話,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