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當天晚上十一點,抵達了東京日航大飯店。
「我可以跟你住一間嗎?」
在櫃檯辦理入房登記的時候,雨薔聽到樓至傲跟櫃檯小姐說要兩間房間,她連忙按著他的手臂,詢問著,眼裡有著懇求。
她不喜歡一個人,尤其是在陌生的環境,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
樓至傲偏過頭,眼裡存著疑問。
「我記得協議的內容,但……反正一間房都會有兩張床,我無所謂,而且也比較省錢,對不對?」雨薔解釋道。
雖然樓至傲仍懷疑著孟雨薔真正的用意,但也不置可否,回過頭對著櫃檯小姐用著流利的日文重新訂房。
十分鐘後,他們到達飯店的最頂樓。
「哇!你該不會訂了套房吧?」行李服務員替他們打開門後,樓至傲逕自走入,雨薔則怔愣套房內豪華的裝飾,站在門外驚問著。
樓至傲略顯不耐的回過身,沒開口,但一雙利眼已經傳達了他的問題。
「如果你覺得跟我住一間房不適合,那就訂兩間,我自己睡沒問題的,住這裡……」孟雨薔用眼神很快的掃過套房,「太貴了,我們訂兩間房都比這一間便宜太多太多了。」
「這就是你的理由?」樓至傲挑眉一問。嫌套房太貴?
「是啊!我們到櫃檯重新訂房好了,走吧!」
語畢,孟雨薔轉身跟等在她身後的行李員說了聲日文的對不起,再用手比了比前方的電梯,在行李員還一頭霧水時,已走到門邊的樓至傲開了口。
「不用,這點錢我付的起。」
「可是……」
「沒有可是。」樓至傲的口氣很平常,但看向孟雨薔的眼卻銳利的不准她繼續爭議。
他用日文跟行李員說把行李拿進來,行李員馬上將行李拿到套房內,在他指定的地點放下,接過他給的小費後,便離開。
「不進來嗎?」樓至傲站在門邊,等著把門關上。
孟雨薔正為著剛剛樓至傲說話的神情而呆愣著,他就像是她老闆,而她說了忤逆的話被斥責著……
他的話讓她回過神來,應了聲好後,便愣愣的踏進門,而他隨後把門關上。
「這裡有兩間房間,裡面都有衛浴設備。」他邊說邊拿起自己的行李往其中一個房間走去。
「這兩天我都會到東京分公司視察業務,至於你想怎麼安排,我都無所謂,有問題可以提出來,如果沒有,時間不早,早點休息。」
語畢,他站在門邊,一手握著門把,回過頭看著孟雨薔,等著她回應。
約莫十秒鐘,孟雨薔才消化完他剛剛的話,搖著有些僵化的脖子,回著:「啊?喔!沒……沒問題。」
她一說完,砰的一聲,樓至傲隨即進入房間,將房門關上。
套房內頓時一片冷清,而孟雨薔仍站在原地,雙眼直盯著那扇剛被關起的門扉。
就這樣……
今天是他們倆結婚的日子,而今晚該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可是他剛說話的樣子,卻像老闆交代秘書接下來的行程。剛剛是被罵的員工,現在成為秘書了,真把她當僱用的「辛勞」嗎?
想想……也對!她是他花錢請的,只是職稱是新娘,不是嗎?
哼!孟雨薔一股氣從鼻孔發出,那是她對自己的嘲笑。
孟雨薔,你究竟在奢望什麼呢?就說他怎麼會安排蜜月旅行?原來……
搖搖頭,她拿起自己的行李走向另一個房間。午夜兩點,夜安靜的連根針掉落地面也可清晰聽見。
倚著枕頭,坐躺在床上的樓至傲,放下手中的公文,眨了眨微酸的眼,左右扭動有些僵硬的肩胛,拿起放在床頭邊的瑞士名表看了一眼。
該睡覺了。
將散落一床的公文收拾起,樓至傲下了床,把公文放在一旁的書桌上,決定去喝個水之後再入睡。
走出房門外,就在經過孟雨薔的房間時,他聽到了像是小貓申吟的聲音。
他眉頭一擰,靠近門邊再仔細確認。
這次他什麼都沒聽到。
他甩甩頭,也許是他聽錯了,於是繼續往廚房走去,喝過水之後,再經過雨薔的門邊時,像小貓申吟的聲音再度出現。
他站在門外,猶豫著該不該敲門。
他可以肯定這聲音是她發出來的,他猜想也許她有說夢話的習慣,如果不是……那麼有可能是作了噩夢。
不過,很快的,他打消了敲門的舉動,決定不理會,直接回房。
就算她作噩夢好了,她已經是個成年人,只是作個噩夢沒什麼大不了的。
回到房間,樓至傲脫下睡袍,擱在一旁的沙發上,只穿著四角褲就上床。
只是該漸漸入眠的他,神智卻依然清醒,而整個腦海想的竟然都是關於雨薔那如小貓般申吟的囈語。
是夢話吧?還是因為作了噩夢?是不是因為床睡得不習慣引起的?
她可別出什麼狀況,因為他騰不出時間照顧她。
對!這就是他會擔心的原因,因為怕她造成他的麻煩。
畢竟這趟為期兩周的「蜜月旅」,他可不是閒閒沒事可以到處觀光。
表面上,他是順從長輩的要求,帶著孟雨薔度蜜月,事實上,他是藉這次機會巡視亞洲分公司的營運狀況,所以才會在每個國家停留約兩天的時間。
樓至傲翻了個身,決定讓腦袋放空,什麼都不想,趕緊入睡,未來他需要充沛的睡眠應付,至於孟雨薔……
應該只是說夢話吧!
只是,在他入睡前,他仍擔心著孟雨薔是否睡得安穩……
第6章(1)
「好累喔!」
孟雨薔睜開眼,從床上坐起身,伸了伸懶腰,然後視線落在前方,神情顯得疲憊。
睡完覺醒來應該是舒服放鬆的,但她只覺得像是打過場戰般,整個人虛脫無力極了。
為什麼會這樣?
她抬起無神的雙眼環顧四周,「這裡是……」
她想起來了,她現在人在日本,而且她結婚了,她低頭看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證實了一切。
原來有沒有結婚都一樣,她醒來時,永遠是一個人面對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