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徒靳說得嚴重,慕容晴天也隨即意會,在司徒靳的攙扶下坐到椅子上,他瞪大雙眼上下打量司徒靳好一會,這才開口恭賀道:「恭喜殿下,您的身體全都康復了嗎?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是太醫終於找到治病的方法了嗎?」
「慕容保傅,我身體已經恢復健康這件事,截至目前為止只有您一個人知道。」司徒靳搖頭淡笑,並不打算將佟老闆以奇藥治好自己的經過說出來。
「我的手腳雖然都能動了,但怎麼說也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年,我還需要多一點時間,才能完全恢復成過去那樣。」
「老夫看到殿下就要恢復往日風采,實在是太高興了!」慕容晴天喃喃低語,雙眼微微泛紅。
雖然司徒靳貴為太子,但慕容晴天從太子十歲起就奉聖命擔任他的保傅,兩人的感情自然比其它人來得深厚。
「在沒做好萬全準備之前,也請慕容保傅暫時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司徒靳拱手請求。
「好,老夫自當守口如瓶。」慕容晴天點頭答應,但見到司徒靳一臉謹慎,他不禁好奇地問:「殿下,據老夫所知,這宅子裡裡外外服侍的人,都是皇上在宮裡精心挑選過的,莫非……是殿下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人雖是由父皇親自挑選,但我從東宮移到這裡已經過了整整三年,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人心會變、很多事情也會變,不是嗎?」司徒靳壓低聲音說出自己的顧慮。
「慕容保傅這些年身在朝廷,應該看得比誰都清楚,有多少人等著我這個太子升天、好立即取代我的位置。」
慕容晴天伸手撚鬚、面色凝重地猛點頭。
太子倒下的頭一年,聖上、朝臣都沒有立即放棄希望,但時間久了,眾人也都猜出太子復原無望,紛紛將目標轉向其它有機會繼承的皇子身上。
這些年來,以三皇子和五皇子鬥得特別厲害,籠絡朝臣、急著在皇帝面前建功獻計。皇上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無阻止的打算,看來也是因為擔心太子痊癒無望,所以打算在兩位皇子之間擇其一。
「殿下是說,這宅院裡有其它皇子的眼線?」慕容晴天一怔,隨即將音量壓得更低了。「那殿下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這只是我的猜測,但俗話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司徒靳斂下眼、藏住眼底的寒意,淡淡地道:「三年前的這場惡病來得突然,但我想多半和宮裡的人脫離不了關係,若是讓那群人知道我痊癒了,怕又會使出更多陰毒的手段來害人。」
「沒錯,這點不可不防。」慕容晴天這才明白司徒靳私下密傳自己的目的,他雖然貴為太子,但因病躺了三年,在朝中逐漸失去了影響力,在沒有確定能奪回自己的實權之前,凡事都必須小心。
「殿下心中有什麼打算儘管吩咐,老夫一定誓死捍衛殿下的安全。」
「多謝慕容保傅。」司徒靳終於露出兩人見面後第一抹微笑,感謝地拍拍他的肩,說道:「我希望慕容保傅能私下派一批您信賴的死士來這裡,秘密保護我的安全。」
「這是小事,沒問題。」慕容晴天滿口答應。
「另外請慕容保傅為我多留意,朝堂中偏向三皇弟、五皇弟的朝臣有哪些人?又有哪些目前是持觀望立場,而在這些人之中是否有我可用之人。」司徒靳在房間內踱步,突然腳步一頓,抬頭問道:「對了,大理寺此刻是否關著前衛京省的『通政使司』杜正豐的遺孤?」
「是。」慕容晴天雖然對司徒靳的消息靈通感到吃驚,但隨即拱手回報道:「這案子是五皇子前些日子在朝廷揭露的,杜正豐私下勾結外患,意圖將我朝邊疆的兵力部署圖賣給敵國。不料賊人狼子野心,不但奪走了兵力部署圖,連杜家三十幾口人也全殺了,唯一的活口是杜家小姐杜絳雪,她目前親自上大理寺投案,因為此案重大、牽連甚廣,所以杜家小姐、還有她的未婚夫、京城威遠鏢局的一干人等,全都被老夫囚禁在地牢裡候審。」
「這麼說,這件案子是真的。」司徒靳雙眼瞇起,微微沉吟。
「殿下,這件案子……有什麼不妥之處嗎?」慕容晴天好奇地問。
「根據我的線報,犯下杜正豐血案的幕後主使者不是別人,正是老五。」司徒靳唇角勾起淡淡冷笑。
「看來是他等不及父皇另立太子,想要乾脆一點直接改朝換代哩!」
「此事當真?」慕容晴天大吃一驚。怎麼也想不到五皇子膽大包天,居然敢和外敵共謀,犯下謀反的重罪。
「我的消息來源不會有錯,只是……現在還缺了點證據。」司徒靳語氣淡淡地開口。
「這件案子你先壓下,老五倘若心裡真的有鬼,一定會自己露出破綻。」
「這……」慕容晴天聽完後,有些為難地拱手道:「殿下應該明白,皇上最在乎陰謀叛變這類危及江山的指控,特別下令一定要老夫盡快查明真相,若是按殿下的意思將時間拖長了,我怕會引起皇上的懷疑。」
「是嗎?這事也不難,咱們只得用其它的事情引開父皇的注意力了。」司徒靳神情輕鬆地開口。
「嗄?」慕容晴天一頓,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情會重要到讓聖上「暫時忘記」陰謀叛變這個案子。
「例如,癱瘓多年的太子病情起了變化,即將不久於人世……這樣的消息。」司徒靳望向目瞪口呆的慕容晴天,微笑說出自己的計畫。
「我不動、敵自動,你離開這裡後,即刻將太子病危的消息放出,一來,可以將杜家的案子順利往後延,二來,幫這間大宅子增添點人氣。」
「太子殿下,這樣您不是更危險了嗎?」慕容晴天不確定地問。
「放心吧!要是他們想動手,這三年來多的是機會,只要我還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沒有人想背上謀殺太子的罪名。」司徒靳雙眼露出殺意,嘴角卻扯出一抹優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