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司徒靳用力將司徒豐甩到地上,黑瞳裡閃耀著近乎是殘酷的凶光,再次開口說道;「不過,我已經扭轉了命運,我來,就是要親口告訴你,即將登上龍椅的人!會是我。」
「柳丞相……含煙……」司徒豐這時候突然抬頭,鐵青的臉色閃過一絲慌亂,焦急地問道;「你做了什麼?你對柳丞相做了什麼?」
司徒靳一怔,過了一會才弄懂對方在問什麼,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享受著司徒豐焦慮、近乎是絕望的表情,過了好一會,他才咧嘴笑道;「五皇弟,怎麼,原來你以為這虎符是我從柳丞相那裡強奪過來的嗎?」
司徒豐身子一僵,像是被人逼到懸崖邊的獵物,一動也不動地僵在那裡。
司徒靳走到門口,嘴角含笑、伸手將兩扇門推開,讓身後的司徒豐能清楚看見外面全部站滿了他的人!近百名的禁衛軍,還有十幾名朝臣,全都神情恭敬地等候在外頭。
司徒豐臉色從鐵青轉為蒼白!這……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司徒靳單獨前來只是故意來演一齣戲、好卸下自己的防禦?
「柳丞相,麻煩您進來一趟。」突然,司徒靳對著外頭喊道,不一會,身穿朝服、有著一張方正臉型的柳正龍低著頭走了進來。
「……柳丞相?」司徒豐傻眼了,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五皇弟似乎很擔心柳丞相您的安危,所以我特別請丞相過來一趟,讓五皇弟好好看你一眼、解開他心裡的困惑。」司徒靳刻意以溫和的嗓音開口。
「老臣很好,多謝五皇爺關心。」柳正龍始終低著頭、垂著眼,看也不看司徒豐一眼,說完這些話後隨即拱手告退道;「太子殿下,老臣還有要事在身,請容老臣告退。」
「去吧!」司徒靳揮揮手,一臉優雅地遣退柳正龍,然後,再次將注意力轉到已經搖搖欲墜的司徒豐身上。
「五皇弟,現在你看明白了?」司徒靳微笑,笑得好不得意。
「是你弄錯了。」司徒靳低頭,無比親切地在司徒豐耳邊低語道;「這虎符是他心甘情願給我的,如果不是柳丞相的配合,你這府邸大部分的侍衛為何會突然撤走?我為什麼會選擇這個時候來逮你?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想清楚嗎?五皇弟?」
「不!不可能!柳丞相他不可能……」
司徒靳站直身子,嘴角咧開微笑地給予他最後一擊。
「國丈這個位置,不是只有你給得起……」
「不!不可能!」他和含煙情投意合,甚至說定了年底就要迎娶她過門,柳丞相不可能再將她許給司徒靳的!
司徒靳冷眼看著司徒豐,看見他心灰意冷、一臉絕望的模樣,心中突然產生一股不快與惱怒。這和他想像中的對決差了許多,至少,他以為司徒豐會拚死抵抗、或者抽出寶劍選擇和他同歸於盡,那麼至少他多了一個除掉他的理由,不是嗎?
這樣頹廢倒地、絕望木然的司徒豐,鬥起來太無聊了!
「來人,把五皇子帶回大裡寺。」司徒靳語氣淡淡地開口。
當門外的護衛一左一右架起司徒豐打算離開的時候,司徒豐突然大聲喊道;「不要搶走含煙!」
司徒靳緩緩轉身,黑瞳若有所思地望著司徒豐。
「皇兄,不管你要將我貶為平民,發配到邊疆、一輩子不准回京也行!我什麼都不要了,只求你把含煙還給我!」司徒豐開口哀求。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把她還給我,好嗎?」
司徒靳斂下眼沉默不語,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黑瞳裡只剩下一片冰冷。他的嘴角再度勾起淡笑,以閒聊的方式說道;「我想你也聽過那個傳說對吧?算命師在柳小姐小的時候為她算過命,說她有權傾一世的鳳凰命?」
「……」司徒豐沒有說話,只是瞪著他。
「擁有鳳凰命的女子,注定是龍碧皇朝的皇后。」司徒靳不可一世地笑了。「龍碧皇朝的新君是誰,柳小姐就該是誰的皇后,這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五皇弟?」
「司徒靳!」司徒豐開始像發了瘋似的掙扎,但就算他使盡了所有力氣,依然無法掙脫兩旁護衛的束縛。
「帶走。」司徒靳揮揮手,下達命令。
等到司徒豐被帶走、再也聽不到任何一點聲音的時候,司徒靳才緩緩抬起頭,靜靜地打量這個房間。
差一點點,真的只差一點點……如果不是他先採取行動了,今天被狼狽拖走的就換成他了。
靜靜在屋裡坐了好半晌,司徒靳這才從屋裡走出,等候在外面的汪大人立刻向前,恭敬詢問道;「所有人都已經押回大理寺,等候太子殿下的定奪。」
司徒靳沒有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像是什麼都沒聽見。
「太子殿下?還有什麼事需要屬下去處理?」汪大人覺得奇怪,忍不住開口再問了一次。太子這一仗贏得漂亮,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拉攏柳丞相的,但實在是太讓人佩服了。
「也沒什麼……」司徒靳突然低聲說道。
「殿下?」
司徒靳轉身,抬頭看向身後的宅邸,嘴角露出了淡淡的輕蔑,說道;「這棟宅邸,看起來並不怎麼樣。」
汪大人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什麼也不敢說,只能安靜地留在原地。
「汪大人,放把火,把這裡全都燒了,我討厭這棟宅子。」司徒靳淡淡開口。
不給汪大人回應的時間,司徒靳踩著優雅的腳步離開了。
翌日,右相柳正龍率領近百名官員,在朝堂上聯名奏請東宮太子司徒靳登基繼位,司徒靳欣然接受,將登基大典訂在半個月後,並昭告天下,繼位的同一目將迎娶右相之女柳含煙,冊封該女為後。
喧擾一時的新帝人選問題,就此塵埃落定。
第五章
當龍碧皇朝裡裡外外,為了半個月後的登基大典忙得天昏地暗、人仰馬翻的時候,京城裡仍然有一個地方,完全沒有受到這件大事的影響,依舊按照它特有的步調和方式,與世隔絕,平靜的度過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