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決定要解剖他了嗎?
「怎……怎麼了?」
「還敢說怎麼了?」司徒菁怒氣騰騰地頂了一下眼鏡,再用手指頭猛戳他的胸膛。「你說要帶我去的不是嗎?為什麼自己先落跑了?」
「我還沒去啊!我……」亞米爾頓住,朝起居室裡瞄了一眼,隨即俯首附唇在她耳畔低語,「我是回去告訴那些大鬍子們,叫他們不要再找地球女人的麻煩了,無論如何,他們是無法讓地球女人懷孕的。」
「那也可以帶我去嘛!」
「不行。」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嗎?」
亞米爾歎了口氣。「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他們不相信你,如果我讓你知道他們住在哪裡的話,他們一定會找你的麻煩的。」
「哦!」終於氣消了,但還是有點不甘心。「那你應該說明白嘛!哪有人只寫了五個字:我回去一下,這樣就交代過去了,害我以為你是故意先騙我說要帶我去,然後再找機會自己偷偷溜走,還大哭一場呢!」
「我不敢寫太多,如果被瑪麗注意到而起疑心就不好了。」亞米爾放下旅行袋,溫柔地擁她入懷。「妳真的哭了?真傻,就算我真的自己去了,終究還是會回來的嘛!」
「可是我想多弄點數據回來做比對嘛!」司徒菁滿足地享受被他呵護的滋味。「而且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他們哪一個願意讓我剖開肚子來看看。」
「你在開玩笑!」亞米爾啼笑皆非。「你又不是醫生,誰敢讓你剖開肚子?就算你是醫生好了,誰又願意閒著沒事讓你剖開肚子玩?」
「我又不是在玩!」司徒菁抗議。「而且如果真的有人願意的話,我也不會自己動手,我又不懂如何動手術,可是我可以叫我大哥幫忙,他是婦產科醫生,這種事應該早就駕輕就熟了。」
亞米爾眉峰一揚。「你要讓他知道事實?」
「早晚的事啊!」司徒菁咕噥。「你沒想過嗎?如果我懷孕的話,必定是找大哥做產檢,若是有問題,不告訴他實情行嗎?」
「啊……」亞米爾低呼。「我真的沒考慮到這點。」
「我就知道!所以說,我……」
「喂喂喂!你們兩位甜蜜雙人組,請別當我們不存在好不好?」
兩人一驚分開,這才發現有六雙目光正在對他們行注目禮,而他們都不懂得要回禮,真是太不懂禮貌了!
「那個……」司徒菁赧著臉咧出傻笑。「亞米爾,我的同居男友。」
那六人的表情都相當驚訝,因為亞米爾是個極為出色不凡的男人,就像他的銀眸銀髮一樣,閃亮耀眼,只要一出門,保證是眾人注目焦點,而司徒菁,不是說她不好,而是和亞米爾站在一起她便顯得非常平凡,特別是她對探討生物進化過程的沉迷,不是任何人都忍受得了。
這樣的兩個人,實在不太可能搭配在一起,但他們卻在一起了,而且大家都看得出來亞米爾凝視司徒菁的眼神裡盈注了多少深情,他不是騙財也不是騙色,他是真心喜愛司徒菁的。
不過最誇張的是當天晚上──
翁婉婷猛然打開房門探出去,發現野村玲子和金月姬早就出現在各自房門口,端著兩張神情怪異的臉面面相覷。
「他們是故意的嗎?」野村玲子嘟囔。
「或者他們以為這房子有隔音裝置?」她身後的大島千田猜測。
「他們會不清楚這房子到底有沒有隔音?」金月姬語氣懷疑。
「怎麼可能不知道。」羅伯咕噥。
「受不了,已經兩個鐘頭了耶!」翁婉婷歎道。
「實在看不出來菁菁這麼會叫床。」野村玲子喃喃道。
「實在看不出來那傢伙這麼厲害!」大島千田又妒又羨的低喃。
一陣靜默,除了自主套房內不斷傳出的「特殊音效」之外。
「明天最好警告菁菁一下,在自己家裡還無所謂,如果是在外面的話……」
「一定會被抓去警察局過夜,以妨害風化的罪名!」
「……睡覺吧!」
於是大家各自回房睡覺──如果睡得著的話,並發誓再也不到司徒菁家裡來過夜了!
☆ ☆ ☆
塔斯馬尼亞是澳洲唯一的島州,島上的原始森林、山脈、湖泊和沙灘都保持著最純淨的風貌,與四季都充滿了度假人潮的澳洲本島相比,別有一股遺世獨立的況味。
而位於北邊小半島上的史坦利更是一座古老淳樸的小村落,依偎在胡桃巖山腳下,兩面傍海,古樸的農犁旅舍,灰巖砌造的維多利亞式建築,整座小村落發展至今始終沒有太大的改變。
亞米爾帶著司徒菁到達這兒後便直接進宿港口的YHA旅館,然後到附近的超市買了幾樣燒烤的肉品,再回到旅館附設的公共烤肉區吃起BBQ來了。
「然後呢!我們要到哪裡找人?」司徒菁不耐煩地東張西望。不是要找人嗎?怎麼不懂得把握時間的重要性,還有閒情逸致在這兒烤肉?
「就在這兒。」亞米爾一派悠閒地翻動烤肉和錫箔玉米。
「這兒?」司徒菁驚訝地眨了眨眼。
「等著吧!他很快就會來找我了。」
果然,不一會兒,適才在旅館為他們登記的櫃檯小姐,一位與亞米爾同樣銀髮銀眸的美女,突然不請自來地坐到亞米爾對面,若無其事地拿著烤肉夾和亞米爾一起翻動雞翅膀。司徒菁猶記得先前銀髮美女在乍見他們那一瞬間所表現出的極度驚愕,當時她還在納悶為什麼?
「你怎麼會有身份證件?又如何能變成這樣?」他的語氣一半指責,一半羨慕。「你回去找過蒂麗娜了?」
「不,是……」亞米爾探臂摟來一臉錯愕的司徒菁,「她幫我辦的身份證件,也是她使我變成男人的。」說著,極盡溫柔地親親她。「你呢?沒有身份證件你又如何能在這裡工作?」
銀髮美女沉默片刻。
「這裡的老闆要我,他把這兒交給我,有空的時候再從本島來找我,反正只是偶爾過兩天而已,我還能忍耐。」他苦澀地,自我解嘲地勾了勾嘴角。「否則我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