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球迷們如此喧嘩,讓安宓兒更為光火。
「囉嗦死了,他是你們的偶像,又不是我的!」
江震武愣住,有些惱火地低斥:「你這女人實在不可愛——」下面的話消失了,彷彿天空打下一道晴雷,劈在他身上,盯著她額上流下的一道血,剎那間,他全身僵住,動也不動。
安宓兒也火了,額頭疼得像火燒,已經很難受了,這傢伙還像個大聲公正耳邊吵個不停。
「你煩不——煩……」她呆愕住,只因為被眼前的那張陰森面孔給驚嚇到。
那閻王般鐵青的面孔,讓原本的小麥膚色更為黯沈而威嚴,讓人幾乎產生看到古代包公的錯覺。
她不是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但沒像現在這樣感到膽顫心驚過,她下意識地想退開,卻發現自個兒的手腕被緊緊地拉住。
「是誰丟的!」如雷的大喝,把所有人全嚇了一跳,包括安宓兒。
他惡狠狠地瞪向身後那群女生,渾身爆發的怒火,讓女生們個個噤若寒蟬,全睜著驚恐的大眼,彼此你看我、我看你,沒人肯承認。
「因為她對你凶啊……」有人不服氣道。
「但也不能拿東西K人啊!」
他的厲聲斥責,讓這群女孩子們再度嚇得退卻。
「凶什麼凶嘛∼∼」
「就是嘛∼∼」
女球迷們的騷動和抱怨,讓安宓兒如大夢初醒,她不顧傷口的疼痛和流血,忙拉住正在氣頭上的江震武,她不能讓他繼續向球迷發火,這會傷到他的形象和名譽,她不能讓此事發生。
如她所料,江靂武正準備發飆,在他如野獸大吼前,她趕忙阻止。
「算了啦!」她用力拉回他。
「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
他凶起來還真嚇人,她幾乎拉不住他,這時候哪裡還有心情吵架,急著趕快把人拉走。
被心不甘情不願帶走的江震武,滿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憤然質問她。
「為什麼算了?」
「你是公眾人物,別隨便當街發飆!」
「公眾人物又如何!向你丟東西就是不對!」他的聲音比她還大,而且振振有詞,他是真的氣壞了。
「好痛……」她搗著額,雖然血流得不多,但還真的很疼。
瞧見她深鎖的眉心,他怒火瞬間降溫,神情轉為擔憂。
「還好嗎?」連口氣也放柔了。
「只是小傷,不礙事。」她輕聲道,低著頭,心下詫異他的溫柔,每當他表現關懷的一面時,總會讓她不自覺地怦然心動,不知不覺地臉紅露出小女人的一面。
沒想到,他會為了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一雙大掌突然捧起她的臉,讓她的視線與他相對。
「我看看。」他理所當然地靠近看她的傷。
「不用啦!」她對這突來的動作有些措手不及,稍一動,卻扯疼了傷口,低呼一聲。
「看,誰叫你要動,乖乖的讓我看不就好了。」聽似責備,語氣卻是溫柔的,而非平日的粗聲粗氣,令她心兒一陣暖暖的,也難得地安靜下來。
因為這個意外,兩人之間的氣氛轉變了,彷彿又回到她還是安舒兒的時候,他也是這般體貼細心,讓她感到自己正被呵護疼寵著。她不禁在心底偷偷地開心,因為現在的她是安宓兒,不再是安舒兒了,他頭一回對安宓兒展現紳士的柔情。
江震武輕輕撩開她額前的髮絲,一看見傷口,他神情更為嚴肅了,雖然只有破皮,但見到她流血,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
「雖然是小傷,但還是要好好處理,才不會留下疤痕,走。」
他很快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牽著她的手坐上車,好在離他的住處不遠,車程一下就到了,他現在只想趕快幫她療傷,最重要的是,他想和她獨處。
回到他的住處後,她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糟了!」
他納悶地看她。「怎麼了?」
「你今天不是要回日本嗎?下午三點的飛機,你再不準備走就來不及了!」
他望著她,幫她處理傷口的動作沒停,讓她更著急了。「你還在蘑菇什麼?快準備呀!」
「不是今天。」
「呃?什麼?」
「我三天後才走。」
她呆住,本來還沒搞清楚狀況,但在瞧見他臉上微現的靦腆後,突然恍然大悟。
她不再催他,眼睛緊緊看著他,芳心竊喜,因為她明白了,他是為她特意多留三天的。
這代表什麼?他不明說,她也猜得到。接下來,她像個乖小孩,安靜地任他為自己輕輕檢視傷口,感受暖和的大掌觸碰著她的肌膚,碰到的地方,都像被火烙了印,微微發熱。
「你傷口上的血污要先用清水清洗,然後上藥。」他低聲道。
「不用這麼麻煩吧!」
「相信我,我常受傷,所以對傷勢處理有些研究。」
「噗!」她忍不住發笑。
他濃眉一擰。「笑什麼?」
「沒什麼。」她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江震武可不放過她,眼底閃過一絲頑皮,突然搔起她的癢,嚇得她又叫又笑,就像過去那般,當兩人正濃情蜜意時,他欺負她的幾個項目,搔癢正是其中一個。
「說不說?」他威脅。
「好嘛好嘛!我說啦……我只是突然覺得你說的那句話好熟悉嘛。,」
「這樣好笑?」
「當然,咱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扭到,你也是這樣告訴我的,你該不會都用這方法泡妞吧?」
他沒回答,放過她的腋下,拿出紙巾,用礦泉水沾濕,輕輕幫她擦拭血污,以及上頭的灰塵。
「會疼,忍耐一下!」
她眉頭緊擰,但沒叫痛,看得出她在忍耐。
「疼嗎?」
「還可以。」
這次,換他笑了,而她聽到他低淺的悶笑,一臉狐疑。
「請問這次輪到你笑什麼?」
他學著她的語氣。「咱們第一次見面,我幫你推拿時,你也是這種表情,明明痛得要死,卻死命地忍耐。」
他看她的眼神,令她心兒一震,那灼熱的目光快燒死她了,四日久久相望,直到她被他瞧得整個人不自在,害羞地垂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