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看他幹了什麼好事?他竟然像猴子發情似地撲向她,還差點就在車子上佔有她,他真是差勁到極點了。
把她的沉默視為氣到說年出話來,凌慶文自我厭惡地坐正,歎氣地偷瞥她一眼。她臉上的難過令他的心一陣刺痛。
糊成一團的腦袋想不出一句話來化解僵局。
最後,他只擠得出一句:「我送你回家。」然後盡速發動車子,載她回去。
一回到她在汐止的公寓,雨夜忍著難堪和傷心,有禮地道謝後,立刻跳下車走進大門。隱約聽到管理員慇勤地和她打招呼,可是她卻連點頭都沒辦法。
她一心只想快點回到家、回到她的房間,躺上她的床,哀悼她的感情。
她才剛認清自己的情感,卻在短短的幾秒內被扼殺。
為什麼她要發現自己喜歡上他?為什麼他要吻她又後悔地說對不起?為什麼他要再度出現在她面前讓她發現,原來所有對他的厭惡都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不要愛上他?
從今以後,她該如何面對他?
坐在車上看著她一臉木然地說謝謝,然後連頭也不抬地開門下車,像逃離惡魔般地走進公寓大門,他的目光緊緊地追隨,希望她至少回頭看他一眼,可是又怕她回頭,他不知該和她說什麼。
他知道他急切生猛的求歡嚇到她了,他低聲咒罵自己,好不容易經過他的努力,兩人相處的感覺漸漸有起色,可是卻因為他按捺不住而毀了。
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他低頭對著自己的褲襠無聲地斥罵。可惜他的下半身聾了,回應他的是尚未得到滿足的渴望。
他實在情難自禁,一碰到她的身體,他所有的理智和控制力全都灰飛煙滅,腦袋裡只想要得更多,恨下得將她吞入腹裡,揉進自己的骨血中。
一想到她柔嫩的嘴唇、馨香的氣息、玲瓏有致的軀體,他的身體就有反應,褲襠裡的慾望又逐漸硬起,像是向他抗議得不到滿足,又像是嘲笑他,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卻連自己的慾望都控制不了。
他重重地槌了一下方向盤,但纏繞在心頭的沮喪仍無法驅散。
*** *** ***
「擎天科技」選在聖誕節的前一個週末下午發表新的衛星手機,而且不知透過什麼關係,竟能在十二月這種所有飯店場地滿檔的情況下,訂到「Riti」飯店的宴會廳舉行手機發表會。
身為新手機造型的設計師,凌慶文無可避免地受邀出席這場發表會及之後的慶功宴,而今早「擎天科技」傳來消息,新手機的訂購數量已超過當初的目標。
面對事業成功,凌慶文固然高興,可是他知道心裡有個角落始終塌陷,讓他怎麼也無法真心快樂起來。
自從上次和雨夜不歡而散後,他曾想打電話給她,心裡排演著各種理由借口,模擬各種可能情況及對話。
可是,一拿起話筒,那些想好的理由借口都變得荒謬可笑,所有可能面臨的情況對話全是悲劇。
後來,他屈服於工作的壓力,在心裡安慰自己,他不是不打電話,只是事情太多,所以沒空打去。只不過,一開始是安慰沒關係,但到了最後,工作還真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工作稍稍告一段落,於是他邀鞏敬翔一同出席下午這場發表會,當作喘息的機會。
走入會場,現場的記者多到讓他幾乎沒有位置站。要不是「擎天科技」事先為他們保留位置,他們可能被擠到後排,根本看不到立在中央的伸展舞台。
和「擎天科技」的董事長黃瑞谷打過招呼後,他們被公關人員安排坐在「擎天科技」的部門的經理羅青彥後面,簡短地和羅青彥交換幾句恭喜後,他們輕鬆地坐下。
有幾個眼尖的媒體記者認出他們,立刻跑來拍照、採訪。連續幾天熬夜的凌慶文,面對閃個不停的鎂光燈,開始失去耐性。看出他瀕臨極限的鞏敬翔巧妙地替他擋下問題,幸好主持人宣佈發表會即將開始,記者紛紛回到崗位,讓兩人鬆了口氣。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凌慶文的心先是暫停,然後猛地跳動。他小心地控制他的反應,希望不會讓自己顯得太激動,但還是不由自主地一直盯著他看。
「我不曉得你也喜歡男人。」鞏敬翔順著他的視線,和他一同打量著那欣長的身影,涼涼地說。
凌慶文奇怪地瞥他一眼。「我沒有。我不喜歡男人,曾和小生傳出紼聞的人是你不是我。」
「那是因為大家後來都知道小生是你弟弟,而我就順理成章成了代罪羔羊。
我身邊的女人那麼多,竟然會有無聊的記者懷疑我和小生是一對。真不知這些記者腦袋裡裝什麼?」
凌慶文不甚在意地扯扯嘴角敷衍了事,一雙眼睛仍盯著那頑長的身影不放。
「既然你沒改變口味,幹麼盯著一個男人直看?」
「我不是盯著他看,我是在找另一個人。」凌慶文心不在焉地答。
直到這刻,他終於瞭解他對那個嬌小可愛的女人的思念,比他以為的還要深還要嚴重。
「啊?找人?誰啊?」鞏敬翔問,眼睛則一瞬也不瞬地打量著那抹英姿煥發的身影。
他穿著合身的西裝,襯衫的領子此一般的長一些,翻在西裝外套上,略嫌長的頭髮沒有往後梳,反而讓劉海微亂地覆蓋前額,使他瀟灑的外表添了些柔美,而那尖細的下巴和過子白皙的臉色也使他顯得有點娘娘腔。
不知為何,那人的身影讓鞏敬翔感到熟悉,卻想不起曾在哪兒見過。
「雨夜。」他如夢似幻地呢喃。
「雨夜?」鞏敬翔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上個月曾在「Riti」餐廳開幕宴會上遇到的那個甜姐兒。「你是說那個來挖你的女生?」
「嗯。」胡亂應答著他的問題,凌慶文的眼不停地四處尋找另一抹熟悉的嬌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