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柏堯笑吟吟地搖搖頭。
「沒有。」
「那……你把它的牙齒爪子都拔光了?」
「也沒有。」
「殺了牠?」
「那更不可能。」
「教導成功?」
「它根本不聽我的。」
小喬猜得煩了。「那究竟是怎樣嘛?」
言柏堯笑咧了嘴。「它現在歸我義父管。」
「欸?」小喬驚呼。「可是你不是說你義父不管的嗎?」
「義父很疼我,捨不得看我痛苦,所以就……」
把燙手山芋接過去了。
「那小紅豆現在呢?」
「它乖乖坐在義父腳邊,不敢隨便亂動。」
「也就是說,我們終於得回我們的整齊安寧了?」
「沒錯。」
「好吧,那我們結婚吧!不過先說好,你不准再帶甚麼看不見的狗回來了喔!」
「我發誓不會了!」
恰恰好一年後,言柏堯又帶回一隻看不見的貓,一隻專門在櫃子上磨爪子的鬼貓!
終曲
從孩子出生的第一天起,小喬就開始教導兒子叫媽咪,還拚命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這個人就是媽咪,千萬別認錯了!」
她不希望兒子叫別「人」媽咪,特別是那種看不見的「人」。
言柏堯卻不怎麼在意,他有陰陽眼,兒子不一定有陰陽眼,起碼在他的家族歷史中就沒聽說過有前例,所以極有可能他是唯一僅有的一個。
直到有那麼一天,孩子會叫媽咪了──對著小喬叫,也會叫爹地了──對著空氣叫,他才開始覺得不對勁。
因為他看不見兒子到底在叫誰爹地。
「兒子,你到底在叫誰爹地?」
寶寶咧開兩顆小玉米,對他傻笑,轉個頭,對空氣叫,「爹地!」
看不見就是看不見!
他看不見兒子到底在叫誰爹地,是他「看不見」了嗎?
不,他還是看得見,出門一趟起碼要碰上十幾二十來個「好朋友」,所以他確定他還是看得見的。
但他就是看不見兒子到底在叫誰爹地。
「義父,乾媽,你們看得見寶寶在叫誰爹地嗎?」
不,他們也看不見,沒有半個人或鬼看得見寶寶到底在叫誰爹地,只有寶寶自己知道自己在叫誰爹地,可是他還不會講話,所以沒辦法告訴他真正的爸爸,他到底在叫誰爹地?
然後,這一年的聖誕節,言家老三的家裡裝飾了一棵又高又大的聖誕樹,歡樂的氣氛閃爍在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小星星上,爬著梯,小喬忙著把一樣樣的小飾品掛上聖誕樹。
突然,寶寶指著小喬剛掛上樹梢的小飾品開心地大叫。
「爹地!爹地!」
小喬張大著嘴,言柏堯瞪圓了眼,片刻後,兩人相顧一眼,吃驚又錯愕。
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