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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當然。」蘇燦回復嘻笑的神色,只要有吳慮相伴,那些煩擾立刻一掃而空,當然她要是不提這事就更好了。「你瞧我啥時不自在啦?」

  吳慮沒點破他明明就是強詞奪理,她換了個說法。「可你要不上京考試,我這個書僮會讓人從門縫裡瞧,我可不喜歡。」

  「自你家客棧開張後,咱們碰面的機會少了許多,難得碰面了,你別見到我就一臉惱意,成不成?」他逗她,希望兩人相處的時刻,避開不必要的衝突。

  吳慮瞧著蘇燦開朗的笑容,這樣沒有刻意偽裝的真心笑容只有她才有幸目睹。

  「我沒惱,只是不懂你到底在想啥?」她無奈輕歎。

  蘇燦抿嘴一笑。「我說個故事給你聽,有一個宋國人為國君雕刻樹葉,花了三載的時間雕了一片幾可亂真的葉子,放在樹葉中,根本分不出真假,你作何感想?」

  「愚人啊!綠葉的生成,幾日便完成,何須等三載?不過如果打賞豐富就另當別論了。」

  蘇燦哈哈一笑,輕點她的俏鼻。「你吳家客棧一定生意興隆,因為有你這位唯利是圖的奸商守著。」他就愛她這小好性子,且說話率直,該罵的就罵,可不懂得委婉。

  「你呢?你有何感覺?」她反問,喜歡這種兩人之間親暱的爭辯。

  「我以為這片葉於是世間少有,國君如果能賞識,自然懂得它不同於其它葉子的珍貴之處。」

  吳慮語帶調侃地說:「所以你這片葉子就隱於順昌府,不去跟其它的葉子爭功名?想等有朝一日你的賢名傳人天子耳裡,讓他三顧蘇府?」

  蘇燦嘻嘻一笑。「聰明!小書僮果然深得我心。」

  吳慮瞪他一眼。「沒一刻正經,你這模樣像賢人麼?嫌棄的嫌人倒挺恰當的。」在蘇燦的笑聲中,她眼神一轉。「我也說個故事給你聽,有一種鳥叫意怠,跟別的羽族比起來,不喜歡爭鬥,恪守著族群的規矩,尊卑十分清楚,所以別的羽族無法滲透攻擊,它們因而存活了下來。你怎麼說?」

  蘇燦揚眉,知道吳慮在暗諷他裹足不前、無法獨立。這個故事出自於莊子,是個自殘自弱的殭屍理論。

  她是這麼看他的麼?蘇燦有些失望。他原以為在她的心中,他的評價應該更高才是。

  「你認為我現在是苟活麼?」他大聲歎氣。「我只能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撇開他對科舉考試的反感,她可知一旦他上京考試,爹爹曾暗示,他那個好友,啥禮部孫大人的,就會將女兒許給他,他可不願。

  吳慮看不出來他的歎息是認真的還是故意,每回只要說到科舉,他就對她使出太極拳法。

  「其實我也不是硬要你去考試,」她解釋自己的想法。「這就好比你明明知道這位客官身上有銀子,要住店,若不順手賺他一筆,豈不是浪費了?」

  她將朝廷考試用做生意的手法來分析,這教蘇燦覺得有趣,但卻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說這個了,」蘇燦興沖沖地走回書桌,展開案上的宣紙。「你不在這幾日,我寫了幾個對子,都是簡單有典故的,你只要動動腦便可對出,咱們來比試,輸的要罰。」

  吳慮瞧那些上聯。「不玩。」

  蘇燦一怔。「為什麼不玩?咱們不是常對對於增長學問麼?」他拉著她到案前。「你不玩,那可沒樂趣了。」

  「這些對子我一個也不曾讀過。」包輸的事她可不幹。

  「那是當然,這些全都是我這幾日想的,你怎可能讀過?」蘇燦想了想,將那些對於撇到一旁。「也罷,就出書裡有的對子,對不出才罰,這總可以了吧?」

  吳慮也不吭聲,只是用晶亮的眼眸瞧著他。

  「要不我讓你一回。」蘇燦依循慣例又開始退讓了。

  「兩回?」

  「阿慮,咱們比劃了這些年來,我要勝你兩回已是不易,你別老是用各種法子要我讓你,這樣你也贏得不光彩,是不?」他神色一斂,曉以大義,想要激起她一絲絲的志氣。

  「……」

  「你別老是用這種多多益善的生意手法佔我便宜……」見使出的招數一點也無效,蘇燦懊惱抗議。

  「……」

  「好啦,最多三回。這是我的極限啦,別再磨蹭了。」他最後警告。

  「好。」吳慮終於展顏一笑。

  那輕顰淺笑在她向來清冷的臉上,看來猶如沭在晨曦下含苞待放的花蕊,教蘇燦怎麼也看不膩。數不清有多少次,他用盡各種方式取悅她,只為了想看這抹笑容。

  「來,我先出一題。」嘖,只不過她每回總毫不羞愧地佔盡他的便宜,真是個小奸商。「晚霞映水,漁人爭喝滿江紅。」

  吳慮一聽這對於,笑開了嘴,這對子出自於蘇軾,此聯正是他與黃庭堅以詞牌名做出的對子。她唱道:「朔雪飛空,農夫齊唱普天樂。」

  「不錯,再來一首。」蘇燦讚賞地瞧她一眼。「鸚鵡能言難似鳳。」

  吳慮回道:「蜘蛛雖巧不如蠶。」

  「很好,那這句呢?『下大雨麥子管種』,你先別急著回,我這聯於是出自於寇准大人斗群巨,上聯帶出了夏大禹、墨子、管仲三賢,詞意以農耕為主,你這下聯可讀過?」

  吳慮搖頭。「沒有。」

  「那你動動腦,自己想個下聯。」

  她苦思了好一會兒,搖頭。「我想不出。」

  蘇燦心裡可樂了,但神情卻一臉正經。「你對不出,那讓你一回啦。」

  「等等,你會麼?」吳慮精明地反問,好勝心一起她開始認真了。

  「那是當然,我出的題怎不會?」

  「那你倒說說下聯是什麼?」

  「早高地田禾必干。講的是漢高帝、田橫、比干,如何?」

  吳慮只好認栽。

  「現在我來出個濟公、秦檜的對子,濟公是『酉卒是個醉,目垂是個睡,濟顛僧懷把酒罈在古廟躺,不曉他是醉還是睡』,請對秦檜。」他笑吟吟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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