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青雖然半信半疑,但向來是直性子的她欲知答案,還是離開了。
留下來的采衣發覺男女主角皆不肯回答問題時,疑惑早已生出來,再見容皓那番曖昧的話語,采衣啊了一聲,臉頰紅撲撲的,不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吧!
「采衣,看來你知道答案了,那麼該找誰詳問細節,你不是硯青,別說你還需要我告訴你答案。」
容皓的話遭到采衣的一個瞪眼。
打從那天撤島來不及逃出,同大蝦困在巖穴一個晚上後,采衣也變了,常常不自覺露出甜蜜蜜的笑容,動不動就臉紅起來,就連大蝦也是,兩人間的那條曖昧線好像消失了。
「容兒,我拜託你,有些話不要亂說,你自己藏在心裡就好,以後你還是別跟我睡了,省得我聽到些不該聽的話,丟臉死了。」自覺出糗的采衣抓著裙擺忽忽離左。
獨留下來的容皓笑夠了,之前的答案也要到了,自然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把這兒留給有情人,不是,是留給那個打死不肯在下屬面前承認栽在女子手中的男人說情去。
雜人一離開,韓子莫也就不再隱藏臉上對笑容的寵愛之情,揪出那個埋在他懷中笑得東倒西歪的小女人。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兩個女人面前說出這種話,用意為何,只怕是看不慣另兩個粗手粗腳的大男人,連追個姑娘都不會,幫他們一把。
「笑容,你過得快樂嗎?」
「還不賴啦!」每天無憂無慮,酒足飯飽還可以尋人開心,又有個男人寵她,這樣的日子說不快樂,簡直就是謊話嘛!
「你喜歡這種日子嗎?」雙臂環著她的腰,他喜歡這樣隨時有她在懷中的日子。
小腦袋瓜一點,口氣卻很遺憾,「喜歡歸喜歡,仍是美中不足。」
「哪裡不足?」
給了他一記明知故問的眼神,笑容歎了口氣,「這有哪裡?我就不明白我這麼努力,明明吃得好、補得好、睡得好,為什麼人長肉了,那地方卻是一點都不長進。」
韓子莫一怔,擁她入懷,邊搖頭邊笑著。
人家說心病難醫,看來小籠包是真的讓她受創極深呀!
*** *** ***
數年後,海上霸主收起搶奪工作,當起將軍來,還將奉天皇朝鄰近海域裡的小賊管理得井然有序,商船們可以更安心地做海上交易,使得國運更加強盛。
海賊不做海賊,那要做什麼咧?
這些年,開發炎島成為一件極為重要的任務,礦坑墾采,溫泉水開放,都吸引了不少渡船而來的人士,靠這額外的收入,也替炎島帶來繁華遠景。
收了手的海賊們開始經營起酒館,為了不忘當年的威風,酒館名字就叫作「海霸王」。
聽聽,這響噹噹的名字夠吸引人吧!
不過可別以為這酒館裡賣的是些上等的新鮮魚肉,這可錯了,炎島周圍雖有豐富的魚群,但在海霸王裡,賣的不是魚肉,更不是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菜餚。
而是——
「小笑,為什麼酒館內只能賣肉包?」
「酒館是我提議要開的,當然得尊重我這個老闆娘的意見。」
多年經驗讓笑容嘗出心得來,不是她自誇,海霸王裡的肉包子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小笑,酒館只賣肉包和酒,掙不了多少銀兩的。」隔壁大嬸開的三鮮麵館,店面雖小,卻比他們這海霸王的客源還多。
「不管,我就只喜歡賣肉包。」
「小笑。」
「你又幹嘛啦?」這男人真煩,掛了個將軍名,一年只需出海一個月,這會兒整天閒閒在她身邊晃,又不做事,只會唸唸念。
「就算你賣再多、吃再多的肉包,小籠包還是小籠包,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改變不了的。」他很誠實的道出,希望這女人別再執著,他這個吃的人都不在意了,她淨惦記著做什麼?
這話狠狠踩中某人的傷心處。「韓子莫,你、你、你給我滾出去!就知道你吃膩了小籠包子,你嫌棄小籠包子,有種你就別走進來,本姑娘不再賣你包子吃了,你今後連個包子渣都嘗不到!」
最後一聲吼完,伴隨一大籠從天而降的肉包,全落在一臉郁卒被趕出酒樓的高大男人身上。
容皓竊笑,緩緩靠近一臉表現出「我吃不到小籠包」而生悶氣的男人。
昔日霸王不但失去海上雄風,還慘遭肉包子攻擊,模樣真是既窩囊又狼狽呀!
「子莫,姑娘家的臉皮薄,你在大庭廣眾下這麼大聲說她的……咳咳!」遭瞪眼,他轉換了語氣,「難免會不高興嘛!你聽我說,同她說幾句甜言蜜語,道個歉,包管她今晚會歡迎你上床。」
乖,聽話去認錯,才有美食吃。
差一點容皓就想脫口說出最後幾個字,誰教韓子莫臉色鐵青的直讓人想捧腹大笑。
「她只是我抓來的一隻小耗子而已,我幹嘛去討好她!」韓子莫的口氣很硬。
這幾年的疼寵,養大了這女人的鼠膽,居然敢用包子扔他,他才是那個丟了臉需要人來道歉的自尊受傷者。
「可有人卻把這小老鼠當作寶呢!」
「你在嘀咕些什麼?」有人氣得吹鬍子瞪眼了。
「沒、沒什麼。」
不消片刻,一聲慌亂的尖叫聲突然自酒樓裡傳出——
「啊!子莫,你快進來,有蟑螂!有蟑螂從我腳邊跑過去,你快進來,幫我打它呀!我不要一隻蟑螂壞了我的酒鋪!」
聲音猶未結束,心急的男人已有如風馳電掣,眨眼工夫便消失在容皓眼前。
一個呼喊,就讓男人鞠躬盡瘁的獻上十八般武藝去抓只小蟑螂。
唉!
容皓搖著腦袋,到底誰才是被貓抓住的耗子呢?
作老鼠的人一直誤以為自己是隻貓,殊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只笨老鼠,也真夠悲哀的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