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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凡,我今天把你抖出來了。」
窄小的艙房裡,男人的臉上雖然沒多大表情,狹長的雙眼還是忍不住無奈往上一翻,像是早料到這人會出賣自己似的。
小笑一屁股坐在鋪好的被褥上,完全沒有女人家該有的羞怯,直勾勾的盯著眼前兼搭檔兼保鏢的男人。「你知道把你交出去總比我被抓的好,是吧!」
一個會武功的人,跟一個只懂皮毛的門外漢,誰的逃生機會多,想也知道是前者。
「自己弄丟令牌,還好意思要我替你頂罪!」路少凡悶悶的道。
小笑嘿嘿笑了兩聲,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眼眸裡的愧疚卻是很淡、很淡,「我、我又不是惡意弄丟的,不都怪那小昭,如果不是和他打鬧,又怎麼會讓我掉牌子呢!」
「小笑,你頭又犯疼了是不是?」他注意到她斷斷續續的無力口氣,眼眸失去神采,跟著望她身邊一坐。
傍晚下了點雨,笑容負責在船尾收拾東西,鐵定淋了一身濕。
「嗯。」她誠實的點頭,嘴角、眼角跟著一垮。
「你沒有按時煎藥喝?」出發前,老爹給了她不少藥包,看樣子,八成全被她扔入海裡了。
她閉上眼,接受路少凡將掌心熱氣用內力過渡到腦裡,舒緩那股難受。
「你呀!再不按時服藥,小心內傷難以治癒,小疾終有一天會要了你的命。」口氣加重,只希望這人能多愛惜自己一點。
「少凡,你會氣我把你抖出來嗎?」
「你說呢?」從小到大,她哪一次闖了禍不是由他來墊背。
「謝謝啦!」待腦中的疼痛舒緩一點後,小嘴蠕動著,「不過你本來就不應該生氣,做人呀!要知恩圖報,想我當年救了你;現在我有難,你本來就該挺身而出……」
路少凡朝空中翻了個白眼,他生平做過最蠢的事情就是讓自己落入陷阱被笑容救獲,搞到現在只要不幫她做牛做馬,就是自己知恩不圖報。
攙著說得滔滔不絕的女人躺下,他和衣往她身邊一躺,手指一彈,將燭火滅熄。「我沒那麼壞心,如果不幫你,回頭你一定會跟白老爹哭訴我的沒良心,與其到時候被他嘮叨不停,倒不如我現在勉強配合你一點。」
「……」這人真討厭啦!
許久後,在寂靜黑夜裡,路少凡終於忍耐不住一坐而起,瞪著那嘴裡喃喃自語擾人的同夥。「小笑,可以麻煩你閉嘴睡覺嗎?」
「咦?我、我吵到你啦!」真糟糕,她這個陋習就是改不了。
「是。」跟她同寢室只是為了保護她,不然他一點都不想跟她睡在一起,從小就是,這傢伙就連睡覺都不放過,嘴裡一定要嘀咕些什麼。
什麼叫耳目一聽聞,便終身不忘,那全是騙人的,都是笑容死命塞進腦中而來的假名號。
怎麼塞?就是一直念,努力的念,用力的念,念他個幾百遍來著,就會永生記住了。
「抱歉啦!」被工作惡習纏身,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某些勾起她記憶本能的東西,不背一背,她就會渾身不舒服。「那我會小聲一點……」
路少凡痛苦得閉上眼。
「……傳訊者,斷人手臂;道不可告人之事,斷舌裂齒,見不可告人之事,取眼割鼻……」
天呀!饒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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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有人通報抓到混上船的奸細了。
甲板上一片騷動,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像個麻布袋一樣讓人一摔,扔至韓子莫的腳邊。
「挺大的膽子,居然有種混到我的船上。」黑眸冷冷掃過被捆綁的男人,韓子莫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周圍人群裡,尋找某個熟悉的小臉。
「真不知道該說你不自量力,還是有勇無謀,京城十一局的探子也不過爾爾嘛!」
有了,他瞧見他的目標了。
小老鼠果然是一臉吃驚至極的模樣呀!
「呸!別拿十一局跟我比,你憑什麼說我不自量力?告訴你,我們第十六局裡一個個都是厲害的狠角色,絕不輸給十一局,你不過就是個海賊,以為我真會怕你?」
這麼白癡兼挑釁的話,到底是誰說出來的呀!
混在人群中的笑容眼珠眨了眨,再眨,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她用極為細小的聲音詢問身邊人。「少凡,這不是那個新廚伙阿德嗎?他又是哪號人物?怎麼成了奸細呢!」
原來除了小昭是無辜的之外,其它三人都有問題。
「他是第十六局的探子。」路少凡的嘴角嘲諷的勾了勾。
「耶?第十六局的人?他怎麼也會混到船上來了?」像她,避都來不及了,危險工作居然還有人喜歡嘗試,真奇怪。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還敢跟韓子莫嗆聲的阿德,笑容實在是替他捏了把冷汗!
她看到海盜們因太過氣憤阿德的挑釁言語,竟塞住了他的嘴!
每一官局都是獨立運作,難怪她不認識,也幸好大家不熟,不然要是這傢伙供出她和少凡,他們就會一起完蛋了。
「要是能得到寶藏的下落,可是大功一件,誰都想邀功。」路少凡的雙眼罕牢盯著嘴裡被塞了布團的阿德。
尋寶任務落在第十一局身上,偏偏有人眼紅,不願第十一局建功,私下偷偷派出高手來搶功。
「各位兄弟,該怎麼處置朝廷的走狗?」韓子莫嘹亮的嗓音令周圍船員各個鼓動起來。
「扔下海、扔下海、扔下海、扔下海!」
韓子莫手才高舉,四周立即靜了下來。
「小笑!」
笑容一怔,這男人沒事叫她做什麼?
「你過來。」
肩臂遭人一推,笑容斜睨了一下助紂為虐的路少凡,硬著頭皮走上前。「頭兒有什麼交代?」
韓子莫挑了眉,不著痕跡的將笑容帶離路少凡身邊,將她拉來與自己站在一起。「把昨天我所講的念一遍給大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