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的醫術真好,一眼就看出我是思慮過度,不怕老實告訴您令我煩心的事。」
蘇水仙幽幽出聲,「在貴莊少莊主成親之前,我便與他相識並且相戀,他常留在我那兒過夜,我原以為能開花結果,孰料最後他竟因恩情的緣故,娶了一個為他解毒的八歲小孩。成親後,他仍時常來看我,我曉得他心中掛念著我,可,只要一想到他已成親,我便心痛不已,我真恨,為何不是我救了他呢。」彷彿說到傷心處,她掩面低泣著。
忌情心頭震了震,臉上卻仍是一派沉靜,看不出情緒起伏,因為不知該怎麼回應她的話,她只是靜默的垂眸。
見她似乎隱隱有所動搖,蘇水仙唇畔疾掠過一絲冷笑,接著起身,歉然的一福,「真對不住,瞧我竟對大夫說了這些話,還望大夫切莫笑話我。」
接下來還有其它的禮物呢,好戲……才要開鑼。姜忌情,你好生享受我為你準備的驚喜吧。
忌情輕搖螓首。「不會,你拿這個藥方到隔壁去領藥。」
看著她離去的倩影,忌情皺起眉眼,思忖著這些年來枟哥哥所做的,只是為了……恩情嗎?
再看了兩名患者之後,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接著便闖進數名凶神惡煞。
「誰是姜忌情?」他們目光一掃,瞟到她,立刻宛如看見獵物的豺狼,眼露凶光撲了過來。
「住手,憑你們哪配碰我妹子!」就在他們接近時,突然橫生出一把刀擋下他們。「來人,把二小姐帶走。」姜培源朝手下吩咐。
「是。」他的手下立刻上前要抓人。
忌情微駭,連忙側身躲開,她驚疑不定的盯著忽然出現的這些人,「你們想做什麼?」
「帶二小姐回去。」
聞言,被擋下的惡煞老大冷嘲熱諷的出聲,「想當初你們姜家把她當成廢物推給了藍靖枟,現不得知她身上的血可以解毒,又無恥的想要回去,嘖嘖,姜培源,你知道無恥兩個字怎麼寫嗎?」
惡煞老二恥笑道:「他要是知道就不會做出這種事了。」
「你們給我住嘴,她是我妹子,我帶她回姜家是天經地義的事。」
惡煞老三不以為然,「妹子?哼,嫁出去的妹子還想跟人家討回去,這道理你們聽過沒?」
惡煞老四冷嗤,「沒,姜家擺明了是為了她的血,誰知道她被帶回去後,身上的血會不會被活生生的放完。」
「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給我閉嘴!」姜培源被他們的話惹得惱羞成怒,手中的大刀揮舞得更加凌厲,招招狠辣不留情,奈何膽敢上門奪人的幾人身手也不弱,他與一干手下一時竟也拿他們沒轍。
藥鋪頓時一片混亂,原本來求診的病患早已驚叫著紛紛跑了出去。
楊大夫他們雖想救忌情,但她被困在最角落,現場刀棍槍劍橫空飛來砍去,他們全不懂武功,根本無法伸出援手。
而幾名被派來保護她的護衛,早被那些人給撂倒,就在他們著急之時,只見忌情施展多年所學的輕功,飛身掠出重圍。
知道她會輕功,楊大夫大吼,「忌情,快逃回山莊去,不要讓他們抓到你。」
忌情聞言拚命的逃往山莊方向。
「少爺,她逃了。」
「蠢貨,還不快給我追!」姜培源怒道。
在打鬥的兩幫人見狀,馬上罷手追了出去。
那些人一走,只見藥鋪滿室狼藉。
就在這時,藍靖枟正好巡視完商號來到藥鋪,看見藥鋪紊亂的景況,他倏然一驚,眸光掃了一圈,抓住楊大夫急問:「發生什麼事了,情情呢?」
「剛剛有不少人圍進來要抓她,她使出輕功逃走了,應該是往山莊的方向,少莊主快過去幫她,莫要讓她被那些惡人抓定。」
聞言,藍靖枟臉色倏變,立刻上馬往驚雷山莊急馳而去。該死,那些人是怎麼得知她今日會在藥鋪義診,又怎麼會認得出她?
龍飛也緊隨其後。
糟了,少主生氣了,恐怕有人要倒大楣了,因為發怒的少主可是很恐怖的。
第六章
忌情施展學了多年的輕功拚命的逃,奈何體力不濟,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回頭一瞥,只見那幫惡煞與姜家的人馬緊追其後,她臉色發白,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追上自己。
眼下她已無計可施了,怎麼辦?
不久,那群惡煞技高一籌,率先追上她。
「姑娘別怕,咱們兄弟沒有惡意。」惡煞老大開口。
沒有惡意?忌情驚疑的盯著眼前壯得像熊、一臉兇惡,宛如江洋大盜的四人。
「就是就是,咱們只是要你的血。」惡煞老四笑咧著嘴,希望讓自己看來慈眉善目。
忌情皺起眉心,那還說沒有惡意。
「老四,瞧你話不說清楚,把人家少夫人給嚇到了。」惡煞老三趕緊解釋。「少夫人莫怕,其實是我家公子中了毒,需要姑娘一碗血帶回去救命。」
聽到這話,她出聲解釋,「我的血沒辦法救人。」
「沒辦法救人?!」惡煞老四瞪圓銅鈴大眼,嗓門大如雷吼,「你當年不是用你的血救了身中劇毒的藍靖枟,難道這是假的不成。」
「這是真的,但是事隔八年之久,我的血已無法再替人解毒了。」
惡煞老大狐疑的打量她,「這話怎說?」
惡煞老四不快的插話,「我看她分明是在誆咱們,他奶奶的,要不是公子叫咱們不准強搶,不然把她抓回去不就得了,幹啥跟她囉唆。」
「老四,不要魯莽,」惡煞老二和善的開口,「姑娘,咱們真的只要你一碗血,不會要你命的,真正想要你命的恐怕是你娘家那小子,看他那一臉貪婪陰毒的模樣,你若被他抓到,他恐怕會搾乾你身上所有的血。」
惡煞老三附和,「就是,你答應咱們,咱們可以幫你趕走那些人。」
忌情發現這幾人面貌雖兇惡,但似乎不全然是不講理之徒,便又解釋,「我沒有騙你們,我的血真的無法解毒了。師傅說,那是因為我先前服下的藥,隨著日子經過,藥性逐漸消減,八年下來,藥性已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