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你發現我真的欺騙了你呢?」
「你有嗎?」丁捷磊給她機會坦白。「如果你真的騙了我什麼,現在說出來,我或許還可以試著諒解,畢竟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難言之隱,沒有人十全十美、沒有人是真的天使。」
這是一個好機會。
真的是一個好機會,但是她就是無法啟齒,無法跟他說她並不是孤兒,無法說在碰上他的那一刻、在她拍他車窗的那時,謊言就已經開始。
「米芯妮……」他催她。
「既然你不吻我,那就快點消失。」她強打起精神,故作幽默的揮揮手。
雖然有些失望她仍沒有告訴他真相,但他可以等到她主動開口的那一天。「希望我們都不必等太久。」
「我只要十分鐘。」
「我是在說那個吻。」
*** *** ***
感覺得到米芯妮的欲言又止及悶悶不樂,丁捷磊不時邊開車邊瞄她。
「你有點奇怪。」
「我有很糟的預感……」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預感什麼?」
當丁捷磊的車子快要開到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入口時,米芯妮看到站在警衛室前的身影,忍不住脫口而出——
「爸、媽?!」
猛的把車煞住,丁捷磊不以為她是見到了鬼,只是太震驚而一時無法反應,只能先把車煞住並且停下,熄掉引擎,拔出車鑰匙。
「你剛剛叫什麼?」他以一種會叫人血液凍結的語調問。
「我叫……」
這時米大衛和呂文卿已走到了他們的車邊,呂文卿的表情還好,但是米大街可是一臉想要宰了他們倆的表情,極度暴怒。
「米芯妮!」丁捷磊在車內吼出她的名字。
「他、他們是我爸媽!」她不能再裝了。
「你的爸媽?!但你是孤兒啊!」
「我……」米芯妮羞愧得無言以對。
「你不是?!」他的眼神像是瞬間結冰了似的,臉色比車外的米大街還更加陰沉一百倍。
「我是……」她咬唇,無法招架。
「你到底是不是孤兒?」他更大聲的吼。
「我不是。」她終於承認。
丁捷磊的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因為他怕不這樣的話,自己會直接掐上她的脖子!
米大衛此時已不顧什麼修養的拍打著丁捷磊的車窗,一臉兇惡狀。
「大衛,你不要逼他們。」呂文卿動著自己的丈夫。「人在車子裡,不可能再跑掉,在弄清楚事情之前,你不要妄下定論,即使你想殺了他們,也該給他們一個為自己辯護的機會。」
「文卿,你親眼見到了,他們……」米大衛已經抓狂。「他們在一起。」
「他們只是同在一輛車裡!」
「看起來明明像是……」米大衛此刻已顧不得老婆,暴怒的用做父親的威嚴朝車子大吼一句,「給我下車!」
丁捷磊看著她,也冷冷拋了一句。「下車。」
「那你呢?」她好怕他拋下自己。
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除了下車,我還能怎樣?!」
「丁捷磊……」她楚楚可憐的喚著他。
但是丁捷磊沒有回答,只是冷靜、鎮定自若的下了車。
*** *** ***
將車子交給了警衛室的警衛去停,丁捷磊無所畏懼的面對這一對貴氣逼人、明顯像是上流社會的中年男女。
「我們上去談好嗎?」既然他們是米芯妮的父母,說什麼他都要維持最基本的禮貌。
「米芯妮!」米大衛一把把女兒拉到自己身側,他不是那種會動手打女兒的父親,但是這會以他抓女兒手臂的力道看來,米芯妮的手上一定會留下瘀青。「看你幹的好事!」
「爸……」她吃痛掙扎著,目光投向同樣散發著怒氣的男子,面帶懇求。
「這裡不好看,我們不要在這裡鬧笑話。」儘管丁捷磊很想,但是他並沒有上前護著她。
「大衛,先上去再說吧!」呂文卿緩頰。「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吼叫又能怎樣呢?」
米大衛這才鬆開了女兒,不再抓她手臂。
「請吧。」丁捷磊做了個手勢。
當一行四人來到丁捷磊在頂樓的住處時,氣氛稍稍和緩了一些,因為米大衛在搭電梯的這段時間有好好把這個和自己女兒在一起的男人從頭盯到腳,狠狠的品頭論足了一番,進到他家之後,更清楚這個傢伙不是泛泛之輩,似乎不能小看。
「米伯伯,我可以先和芯妮談一下嗎?」丁捷磊提出了請求,不卑不亢的說。
「你要先和她談?!」米大衛無法置信。
「有些事……我是必須先和她談過。」
「你——」米大衛從來沒有過殺人的衝動,但是這個又高看起來又氣宇不凡的傢伙居然敢踩到他的頭上,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你居然敢這麼要求?!」
「爸……」
「大衛,先讓他們談談吧。」呂文卿看得出女兒和這個男人還有些事似乎沒有「搞定」,不然也不會露出那種急得要哭的臉。「我們都已經在這裡了,他們還能插翅飛出去嗎?」
「爸爸,讓我和丁捷磊談談吧!」米芯妮亦提出。「我們就在陽台談,你可以看到我們。」
「你不先和我談,居然——」
「求求你,爸爸!」
此時呂文卿拉著丈夫的手,用眼神示意女兒去陽台,有事她會頂住。對她這個做母親的面百,她只希望事情能夠圓滿解決,她不要女兒或是任何人受傷。
結果丁捷磊直接把米芯妮往陽台上拖,然後用力拉上兩扇玻璃門,隔絕一些聲音,他不是那麼想讓米芯妮的父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
「給我老老實實的說出來!」丁捷磊突地露出一個諷笑。「起碼你沒有弄一個假名來唬我。」
「我是……有苦衷的。」
「說出來啊!」
她當然要說,只是該從哪裡說呢?要怎麼說才能稍稍減緩一些他的火氣?
「還沒編好謊言嗎?」丁捷磊笑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