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也不擺爛,坦然的回答。
聞言,鍾丹尼當然有點震驚,因為他在紐約的感覺並不是如此,除了米伯伯極力促成這件事外,米芯妮也一直沒有男友,所以大家都認為這件事很完美,全都盡全力想使這一件美事成真,結果……
「所以你來台灣是逃避還是抗議?」他沒有生氣,仍是一臉平靜。
「都有吧!」
「但你總要回紐約。」
「我會回去,可是……」米芯妮這時展現了她「公主」的本質。「是在我想回去、願意回去的情形下,不是被我父母逼,或是你逼的!」
「我接受。」
她語重心長的傾身上前,「丹尼,我想我們倆並不適合當一對銀行家夫婦,起碼我不適合。」丹尼這人其實也不差,只是和她想要的丈夫不一樣。
他急切的表示,「芯妮,我不會勉強你去做不想做的事。」
「可是一旦我嫁了你,就有一些責任和義務要盡。」她也不是全然任性、只為自己想而已。「我不想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因為我很確定自己當不了那種一板一眼的銀行家夫人。」
「如果我退出銀行界呢?」他妥協的問。
她嗔了他一眼,「你父母會直接找殺手做掉我!」
「芯妮……」他苦笑了一下。
「你是他們的希望、他們的榮耀,他們對你有那麼深的期待,而且這也不是問題的癥結,真正的原因是……」她看著他,希望他能明白。
鍾丹尼也沒有讓她失望。「你不愛我。」
「我的確不愛你。」
要消化這個訊息是會叫人胃痛的,不只是胃痛,他的心更痛,因為他一直天真的以為事情很順利,王子和公主很快會進入禮堂,每一件事都那麼輕而易舉、順順利利,原來他從頭到尾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在紐約時……你為什麼不明白的表示出來呢?」他盡量不讓怨懟的語氣在話中顯現。
「有人聽嗎?」
「一定有人聽,或許只是……」
「沒有人當真!」她無奈的接話。
「因為大家都認為我們是一對。」
「丹尼,我從來沒有認為你哪裡不好過,純粹只是我們之間沒有火花、沒有熱情,什麼都沒有,如果你要問我,我們之間有什麼最難以令我忘懷的事……」她直勾勾的望進那一雙深邃的黑眸。「我必須回答你,沒有。」
「原來是我的問題!」他很自責,因為自己的世界的確充斥著數字,也僅此而已。
「也不全是你的問題,你的生活是這樣沒有錯,只要找到一個喜歡你這種生活、願意過這種日子的女人就可以了。」她因為把事情講開了而輕鬆不已。「有很多這樣的女人。」
「但不是你?!」
她很坦然的搖了搖頭。
「這話真的很傷我的心。」鍾丹尼感觸良多的說:「但是芯妮,我們可不可以從頭開始呢?」
「從頭開始?」
「假裝我們是這一刻才認識,然後好好談一場戀愛。」他想要給她一個新的感覺。
米芯妮卻回以一個不可能的表情。
「你起碼要給我一次機會,既然你已經告訴我原因,現在就是我補救的時候呀!」他沒有想太多、沒有想其它可能,又認定了問題很單純、很小,只要自己用點心,一切又可以如他的願。
「丹尼,不要再把時間花在我的身上,多去看看其它的女人吧。」現在她不想提到丁捷磊,因為這會使問題更加複雜、更加難收拾。
他忘情的握住她的手,「但我不要其它女人,芯妮!」
她輕輕把手抽回,很認真的告訴這個固執的好朋友,「總之,我不會跟你一起回紐約,」她連一滴咖啡都沒有喝。「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打擾你了,丹尼,手一放開,全世界反而任你擁抱,雙手握緊了,什麼都不會有的,想想吧。」
語畢,她便起身離開,只留下鍾丹尼呆坐在咖啡店內,久久也沒有移動半分。
*** *** ***
丁捷磊走進了好友的地盤,但他不是要找宣貝齊,而是米芯妮。
米芯妮不可能忽視這麼高大英挺的身影,但是她真的很忙,宣貝齊丟了一堆的工作給她,好像不把她操到昏倒,她不會滿意似的,所以她真的有好多事、好多人要聯絡和張羅。
丁捷磊就像是一棵大樹般佇立在她的辦公桌前,他站了一會,可是米芯妮卻沒有理他。
「有必要這麼絕嗎?」他悶悶的發出聲音。
「你找我?!」她從百忙中抽空抬起頭。
「不然你認為我是太閒了才會站在這裡?」
「我很忙!」她也沒給他好臉色。
「我也很忙,可是很多事不能擺著不管。」
無奈的看向上司那邊,她不要自己的私事影響到公事,做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鐘。「丁捷磊,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
「哪時候是?」
「我現在手邊有很多事……」她洩氣的癱趴在一堆公文夾上,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見狀,丁捷磊的火氣頓時消了大半。知道貝齊不時瞄向這裡,所以他乾脆看向她。「貝齊,你的助理借我一下,我有些事要和她講清楚。」
宣貝齊馬上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臉上有著濃濃的笑意。
他拉著米芯妮的手,一起來到他車子所停的地方,卻不知要載她去哪。
「有話在這裡講吧!」她現在哪裡都不想去。「一會我還要回去工作。」
「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
她肩一聳,「如果我們的心是靜的,那麼在什麼地方都一樣。你會說出什麼令我大為吃驚的話嗎?」這一會的她是那麼的成熟,儼然已有了都會女子的知性面。
「看來我是有些低估你了。」丁捷磊也不堅持,他放開了她的手。
「鍾丹尼來了。」她直接先說。
「你的……『未婚夫』?!」他的眉頭一緊,但是仍然力持鎮定。
「你知道他還不算是我真正的未婚夫,反正他人來了,說要帶我回紐約。」